第二天晚上,我如約來到了常爺家裡。
袁姐不放心,想要跟我一起去,她說反正常爺現在中風癱瘓,什麼壞事也幹不了,不用怕。
我苦笑著說,現在的確是不用怕常爺,但常爺的老婆是個醋罈子,雖然死了,比活著時候還凶,如果讓她看到袁姐,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記得,常爺的家是住在長江路那邊,是個高層住宅,小區裡有一棟獨門獨院的三層小樓,就是他家。
常爺這豪宅的房間太多了,像是迷宮一樣,有人帶我在裡面轉了半天,我才終於在一個幾十米的大書房裡見到了常爺。
常爺讓手下人都退了出去,就留了一個人守在他旁邊。
我先是把窗戶都關上了,然後又關了燈,屋子裡一片漆黑。
黑暗中,常爺陰森森地坐在輪椅上,臉上的表情也因為緊張而有些扭曲。
其實我也有點緊張,手心都有點冒汗了,但事情逼到這一步,也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上。
「常爺,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你最好不要激動,也別害怕,我讓你說什麼,你只管照做就是。」
我囑咐了常爺幾句,他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
「放心,我不怕鬼。」
我心說你是不怕鬼,你特麼怕老婆!
接下來,我拿了一支白蠟燭出來,擺在了桌子上,點燃。
又拿了一碗白米飯,在上面插了一根筷子。
最後是一張紅紙剪的小人,上面寫了常爺老婆的生辰八字。
這些東西都是胡媽給的,招鬼的標準道具。
正常來說還應該擺點供品,不過胡媽說家鬼不用,尤其這種在家裡鬧了很久的,點個蠟燭她就出來了。
做好這些,我便站在蠟燭前,開始念招魂咒。
「天法門,地法門,四面八方開鬼門,叫大鬼,請二鬼,下世陰魂黃雅琴請現身,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黃雅琴就是常爺老婆的名字。
這招魂咒胡媽吩咐過,一定不能隨便念,尤其半夜的時候要是瞎念,指不定會招來什麼。
所以大家看過就算,別試。
蠟燭點亮後,起初光焰的顏色還是正常的,我念了一會招魂咒,屋子裡就像起了風,眼見著那光焰忽明忽暗。
又過了一會,光焰漸漸變成了藍綠色。
周圍的溫度不斷下降,身上也開始發冷。
再看那個紙人,忽然沒來由地飄了起來,大約飄起半尺多高,才落了下來。
隨後我就看到,在桌子後面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影。
這顯然是一個女人,長發,黑衣,面帶憤怒,一言不發。
我看了一眼常爺,他顯然也看到了面前的情況,神情也是愈發緊張起來。
我對著這女人拜了拜,說道:「敢問這位煙魂鬼主,可是黃雅琴?」
那人影微微點了點頭,還是沒吭聲。
我又壯著膽子說道:「有道是下世之人不管陽間事,既然你們夫妻情深,這件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現在他已經知錯了,你也磨了他幾個月,還是見好就收,百年之後大家好相見,若是來世有緣,再續夫妻之情。現在讓他給你好好道個歉,就放了他吧。」
其實我這番話是胡媽教的,我一字不差的說出來而已。
說完我給常爺使了個眼神,常爺趕忙開口道歉。
大意就是他不該打人家小媳婦的主意,不該造這個孽,以後再也不敢了云云。
他說話嘴角都流口水,含糊不清的道了一番歉,倒也算是態度誠懇。
看這個老流氓道歉的樣子,估計以前這些話也沒少說,算是個慣犯了。
那人影聽了之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