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螢提到寧歡這個名字,寧夏的表情隨即微妙地變化了一下。
「尊重,敬畏,與恨意。」寧夏靜靜說出來這三個詞語。
霍螢看著寧夏的臉龐。
「尊重?」其實霍螢有點不能理解寧夏的尊重。
但是寧夏點了點頭,確認了這兩個字:「尊重。」
「畢竟,師尊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寧夏連著用了三個很厲害。
「單單就武功而言,他現在江湖榜甲榜排名第十九,但是他上一次出手,已經是十七年前屠滅樓蘭國王室的那一次,這十七年間我親眼看著他一步步變得更強,現在的他即將開始衝擊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第八重,自從這門武功創始以來,包括其創造者在內,都沒有將其修煉到第九重。」
「可以說即使單論武功,他就可以列入當今武林前十乃至於前五之列,是真正的大宗師級別的人物,而除了武功之外,他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精,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厲害的人。」
霍螢點了點頭,寧歡可以說取代了寧夏父親的角色,就好像寧夏現在的名字,同樣是寧歡贈予她的,所以說現在即使寧夏已經知道了寧歡對於她的全部圖謀,一切的詭計,但是少女依然要對寧歡說一個尊重。
以及稱呼他為師尊。
「至於敬畏,則是在尊重之後,我深深知道師尊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背叛他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有多麼的不可戰勝,以及智慧深沉,所以且敬且畏。」
「而隨後,才是恨意。」寧夏輕輕說道:「師尊做了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事情,哪怕說他對我真的恩重如山。」
「事實上,如果師尊只是單純地讓我做他的爐鼎,我並不會抗拒,畢竟我本來就是他的弟子,是被他教導養大的人,他對我恩重如山,如果助他修行,是一種報恩的話,那麼我願意報答他的恩情。」
說到這裡,寧夏看著霍螢笑了笑:「是的,雖然說師尊是漢人,但是他之所以來到西域,就是不想忍受漢人的那些繁文縟節,我們沒有你們那些師徒形同父子父女的規矩,對於貞操也並不看重。」
「但是。」寧夏嘆了口氣,輕輕說了聲但是。
「但是我和弟弟都相信,做錯了事情是應該付出代價的,我們當初逃離村子時候所約定的事情,就這樣慢慢地一點點實現。」
「殺人者應該要有被人所殺的覺悟,無論是寧懷遠,寧不喜,又或者說師尊寧歡,他們都是殺人者,所以我也有復仇的權力。」
「從寧懷遠離開那天開始,我就開始籌劃自己的復仇,只是師尊實在太強大了,我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殺他,他的武功已經真正的出神入化,我只能等待一個契機。」
「或者我想,總有一天,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寧懷遠,這才是我應該直接復仇的對象。」
「就這樣,那天之後,寧懷遠離開,我原本想將弟弟送走,但是弟弟卻決定回到他的訓練基地。」
「因為他告訴我說,只有在那裡,他才能夠找到變強的力量。」
「並且他也慢慢學會了能夠在瘋狂與木訥中保存理智的方法。」
「而我則留在師尊身邊,繼續兢兢業業地修行,服從師尊的意志。」
「原本我的想法是,趁師尊將我作為爐鼎修煉晉級的時候,再告訴他我所知道的一切,然後殺死他或者自殺,我想多半是後者。」
「但是沒有想到,命運總是如此地奇特,我認識了方別,也認識了你們。」
寧夏側頭微笑著,看著霍螢:「這就是我的故事,在很多細節上,你們很方便可以獲得證實,雖然說有些人已經死了。」
死的人,比如寧懷遠,比如寧不喜。
但是能夠印證細節的人,還有很多很多,遠的不說,近的,就有一個黑無。
只要黑無願意開口的話,分開兩個人話語的真假,很容易試探出來。
而霍螢並沒有這個意思。
她只是看著窗外的黑暗,靜靜道:「寧歡。」
「寧歡要來了,那麼你又打算怎麼辦呢?」霍螢回頭,火光在這個雪娃娃般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