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太醫……」
趙忠對著殿外大聲呼喊道。
過了好一會,嬴政才算緩過氣來。
趙忠剛鬆了一口氣,可當看到陛下蒼白的面孔,立刻心中打了一個哆嗦道:「陛下,您流鼻血了。」
「慌什麼,朕不是還沒駕崩嗎?」
嬴政瞪了趙忠一眼,然後拿起木案上的黑卷,擦了擦鼻子,果然看到上面猩紅的血跡。
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嗎?
嬴政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他感覺身體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這二三年來,自己已經不再服用丹藥了,用各種手段調理身子,可還是太晚了嗎?
咳!咳!
趙忠哪裡敢頂嘴,低著頭,不敢直視陛下的目光。
能不慌嗎?
陛下若是撒手人寰,不知道多少人要為此寢食難安。
儲君年幼,這偌大的帝國又將何去何從?
「傳旨,召郎中令蒙毅。」
嬴政站了起來,把黑卷丟進了一旁的火爐之中,化為灰燼。
「臣,領旨。」
趙忠心中肅然,上卿蒙毅深得陛下寵信,陛下急招蒙毅,是要未雨綢繆嗎?
嬴政看著趙忠離去的身影,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沒過多久,太醫令來到了平天殿,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臣,拜見陛下。」
「免禮,上前來。」
嬴政被拉回思緒,然後看了一眼太醫令,淡淡道。
「臣,遵旨。」
太醫令心情忐忑的走了過去,接近聖駕之後,他十分老實的站在嬴政面前,低著頭,有些侷促。
嬴政沒有說話,而是把伸出右手,平展放在面前的木案上。
太醫令作為天下名醫,又是宮中太醫之首,自然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連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開始為陛下號脈。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
「朕的身體怎麼樣了?」
嬴政把太醫令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一沉,冷冷道。
太醫令當即頭上直冒冷汗,直接跪了下去道:「陛下,臣萬死。」
看著太醫令的樣子,嬴政的一顆心更加跌入了谷底,莫非自己真的大限將至了嗎?
「朕沒有問你什麼時候死,只問你朕什麼時候會死?」
嬴政緊鎖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醫令,沉聲道。
「陛……陛下……臣……臣不知!」
太醫令被嬴政的話給嚇到了,聲音都有些結結巴巴,含糊不清道。
「你不是譽滿天下的名醫嗎?自詡扁鵲在世,妙手回春,何以什麼都不知?」
嬴政十分不滿,此時的他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
「臣醫術淺薄,資質庸碌,無法號出陛下的脈象。」
太醫令一顆心跌入了谷底,他毫不懷疑,這個君臨天下的至尊,一旦暴怒,自己必然橫屍當場。
「嗯?」
「此話何解?」
嬴政怔了怔神,狐疑道。
「臣,察覺不到陛下的脈象。」
太醫令真想一頭撞死算了,自己行醫大半生,救死扶傷無數,自己真的老了嗎?
連陛下的脈象都號不出來?
還是說陛下根本就沒有脈象了?
可這怎麼可能?
世間每一個人都有脈象,若無脈象那豈不是死……
想到這裡,太醫令不寒而慄,把這個荒謬的想法,拋之腦後,根本不敢再深想下去。
嬴政也聽明白了,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朕沒有脈象嗎?」
「臣不敢妄言。」
太醫令哪敢說這種話,沒有脈象,那豈不是死人?
這不是在詛咒陛下駕崩嗎?
自己可不敢說!
嬴政雖不懂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