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卡的某個建築之中,卡爾正躺在一張手術台上,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手術。
屋子裡沒什麼醫生護士,只有琪露諾一個人,她將全程負責處理卡爾的那條被艾尼路燎傷了大半的左臂。
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燈貝,裡面儲存的燈光將整個屋子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而布魯克和熊大則是焦急地等在了外面。
雖然布魯克才剛剛和卡爾結識,交情不算太深,但是這個情緒豐富的老年人卻一直在門口走來走去,仿佛比情緒低落的熊大更為著急。
至於烏爾基等人,他們本來就只是和卡爾順道一起返回空島而已。
大和尚們祈禱一番之後,就沒再關注卡爾的事情了。
卡爾腦海中回憶著和艾尼路戰鬥時的情景,心中感慨萬分。
他還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以來給自己造成最大傷害的竟然是最二的那個艾尼路。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響雷果實的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果實,卡爾勢在必得。
「卡爾……待會會很疼的,要打麻藥嗎?」已經換上一身白大褂的琪露諾手中拿著手術刀,走到卡爾身邊小聲問道。
「不用了,直接來吧。」卡爾深呼出了一口氣,先做了個心裡準備。
俗話說,是藥三分毒。
麻藥這種東西,用多了會讓人的神經反應能力下降。
如果是在地球的話,偶爾的使用一兩次麻藥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但是這裡是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哪怕僅僅是被麻藥影響到了一絲一毫的反應速度,在與強者的戰鬥中都會擴大成極為嚴重的短板。
萬一影響到見聞色霸氣的感知,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雖然卡爾有著瘟疫之羅剎的庇護,在動手術時不需要給手術刀等工具消毒,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琪露諾還是提前儘自己的努力利用空島上的神奇貝殼以及他們自己帶來的藥物做了最大限度的消毒。
「我要開始了……你忍著點……」
琪露諾也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因為她知道,那種被刀子一點一點割掉身上的肉的痛苦,遠遠不止戰鬥中被敵人砍傷那麼簡單,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她握緊了鋒利無比的手術刀,緩緩切開卡爾手臂上那些爛肉附近的好肉,稍微一用力,刀子便如同在水中切豆腐一般,輕易地割開了卡爾的手臂。
「嗯……」
卡爾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都可以清晰地看見那突起的青筋。
牙齒被他咬得咯咯作響,卡爾強忍著疼痛,雙手死死地抓住了木質的手術台,手中巨大的力度甚至都將那木板捏的粉碎!
疼痛,是生物的一種自我保護訊號。
無論是外界的物理傷害還是細菌引起的發燒腹瀉,人體就是通過疼痛來提醒大腦,你的身體某個部位正在承受損害,請及時救治。
然而當疼痛超過大腦承受的極限時,大腦就會通過「昏死」過去的方式拒絕接受疼痛訊號。
雖然左臂處的劇痛刺激得卡爾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但是他的意識卻很清醒,完全沒有即將昏迷的跡象。
其實這也很好解釋,以卡爾現在的實力,怎麼可能會被別人輕易地就打暈過去。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卡爾,他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像今天這樣忍受「刮骨療毒」一般的疼痛。
但是在經過這麼多年以後,卡爾歷經了無數次大大小小的生死搏鬥,他的意志早已經被鍛煉得十分頑強,這些曾經的那個小白領無法戰勝的疼痛,此時的卡爾竟是硬生生地堅持了下來!
幾分鐘過後,在琪露諾細心地操作之下,卡爾左臂上壞死的部分全都被剔除了下來。
但是她卻沒有放心下來,因為卡爾的左臂此時都已經面目全非,有的地方甚至還能看到那森森的白骨,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還能長出來的樣子。
「卡爾哥哥……」給卡爾包紮好傷口的琪露諾哽咽了。
在完成自己任務的那一刻,小女孩紅寶石般的眸子中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濕濕的哽咽道:「……你的手……我已經幫不上其他的忙了……」
(不就是一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