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好、三桃園、四季來財、五魁首」
天色麻麻黑,西漕大隊老楊家的屋內,倆大桌人喝著酒,劃著拳,推杯換盞,講古論今,可謂是熱鬧非凡。
楚恆作為客人,自然要被特殊對待。
此時他已經被人敬了一圈酒,足足喝了兩斤多,不過大多都進了倉庫,是以他也僅僅是微微熏罷了,正笑麼呵跟跑過來找他攀關係的侯海虛與委蛇著。
而與此同時。
從楚恆走後沒多久,就蹬著自行車追來的岑豪終於磕磕絆絆的來到了西漕大隊。
看著面前閃著點點燈火的村莊,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他眼淚兒都快出來了。
說起來也好笑。
本來岑豪這一路都走的好好的,沒成想半路上遇見一個老頭,聊了幾句後,熱心的老頭就給他指了一條近路。
這小子順著老頭指的方向七拐八拐的,就迷了路,最後費了好大勁摸到這裡。
「這個破地兒!」
岑豪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就趕緊騎上車進村。
過了村口沒多遠,正好遇見一名男子從家裡出來上廁所,他趕緊停下車,客客氣氣的問道:「大哥,勞駕,我跟您打聽一下,楊清家住哪啊?」
「你說楊清啊!」
男子打量了這個操著外地口音的年輕人一眼,就抬抬手說道:「你往前走,到路口了往右看,門口有個小汽車那家就是。」
「得嘞,謝謝您!」岑豪一聽小汽車,就知道准沒錯了,鬆了一口氣後,就趕緊往騎車那邊趕去。
少頃。
他來到三舅姥爺家院外,看了眼那熟悉的伏爾加後,踅摸了個地兒停好車便急匆匆的忘院裡走。
此時楊家的那些婦人們已經在廚房吃好了飯,正坐在門口聊著天。
見來人了,楊清的老娘趕忙迎了上來,到近前先打量了眼這個穿的熘光水滑的俊小伙,才問道:「你找誰?」
「您好大嬸,我找楚恆。」岑豪趕緊道。
「你是?」楊青老娘眼神變得警惕起來,還以為他是來攀關係的,之前可就有倆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過來過,都被她給打發走了。
「我是他朋友,我叫岑豪,找他有急事!」岑豪只能耐著心思解釋。
「那你等一下,我去問問。」楊青老娘還是不放心,轉回身吩咐楊燕她們把人看住了後,才進屋去通知出貨。
片刻後。
楚恆叼著煙從屋裡走出來,皺著眉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你還親自來了?」
這時候岑豪過來,百分百是出事了,這個用屁股想都知道。
岑豪瞥了一臉好奇的往這邊看過來的那幫女人,低聲說道:「電話里不方便,我就追過來了,咱外頭說吧。」
「走。」
見他如此謹慎,楚恆心裡一突,沉著臉點點頭,便帶著他出了院子,然後倆人就順著大路一直往東,一路邊走邊說。
不一會,岑豪就把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盡數講了出來。
楚恆聽完後,停下腳步,臉黑的跟鍋底似的,眼中殺機四射,咬牙切齒的道:「這幫老嘎嘣死的,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中午的時候,獨眼老頭為何會跟個二傻子似的多嘴插話了。
敢情是要把他支開!
楚恆擰著眉毛,仔細回憶著獨眼老頭來了之後的這段日子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高明!
先是來了一出苦肉計,博得了他的信任,然後又直接祭獻了一位隊友,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接著又在馮永春家裡接連做出貢獻,進一步加深了印象,這一環套一環的下來,誰能想到獨眼老頭反水了?
得虧他有點疑心病,要不然到現在都還給蒙在鼓裡呢!
「特娘的!」
楚恆又氣又惱的用力抓了抓頭髮,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
自打獨眼老頭來,他可是伺候的無微不至,不僅吃好的,睡好的,身邊還給安排了個使喚人,沒成想,自己這一腔熱誠,全他娘的餵了狗了!
「回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