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收下最後一條六壬堂的人命,秦羽拭了把臉,手背上一片殷紅,都是別人的血。
「秦大哥。」
「大人。」
唐謹和高明兩人走上前來,秦羽雖然升任副千戶,但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擴充自己的下屬,所以他的人手,還是此前的兩兄弟,再加上十多個從屬的衛士,大貓小貓三兩隻罷了。
「老高,阿瑾。」秦羽收拾了一下臉,和兄弟們打了個眼色。
「沒有活口,」高明左右看了看,道:「堂主前幾天就帶著幾個人跑了,留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弟子,弟兄們收拾乾淨了。」
「做得好,」秦羽最後看了一眼滿堂的屍首,轉身便走:「讓人把消息傳出去,我們撤。」
「明白。」老高抱拳,招呼弟兄們開始辦事。
唐謹則跟著秦羽一塊離開,身邊的衛士都是來去匆匆,忙碌在任務之中,年輕的小旗看著自家大哥一身的污血,忍不住道:「大哥,這姓陸的實在欺負人,這等不乾淨的事情,盡推給我們。」
「阿瑾。」
秦羽停下腳步,叫住自己兄弟,認真地道:「這些話,不要在這裡說,要記著,禍從口出。」
說著,他用眼神一掃左右默不作聲的力士們,陸寒江在錦衣衛並非一年半載,整個隊伍里到底有多少他的樁子,誰也不清楚。
早先時候,秦羽便發覺,自己的這個小兄弟,對於那些個大人物,很是沒有敬畏之心,招災的話張口就來,若不提醒他,怕是日後會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見秦羽說得鄭重,唐謹縮了縮脖子,訕笑著:「我明白了,秦大哥,這些話以後我們私下說便是。」
秦羽難得露出一絲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兩人這便出了六壬堂。
在遠處的隱蔽處,收到了屬下的來報,陸寒江嗯了一聲,轉身看向邊廣:「其他人那邊有什麼消息?」
「其他幾位千戶大人,都按計劃行事,目前為止沒有出現紕漏,就是,喬千戶那裡,一直不太順利。」
「......意料之中。」
現在魔道雖然還在圍困皇甫家,但他們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磨人的,既然正道打算縮著,那他們就用溫水煮青蛙的法子對付這些人,讓他們想要奮起反抗,也再沒有足夠的實力。
而錦衣衛在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對那些江南大派的勢力下手,想要逼得正道不得不出面,就要殺得比魔道更絕,更狠,讓他們知道疼,知道再不出來就是必死無疑。
「傳信給衛所,告訴他們,本官的下一個目標是四海鏢局。」
「小人明白。」
......
就在錦衣衛弄假成真的這些日子裡,皇甫玉書的日子可不好過。
在錦衣衛動手之前,魔道雖然殺得囂張,但造成的損失卻在眾人勉強可以接受的一個範圍之中。
聚集在皇甫家的這群人,一直都有這樣的一個想法,那就是堅守陣地,等待整個江湖的同道來援,里外夾擊,一舉攻滅魔道。
想法是不錯,操作性也有,魔道高手隱而不出,各路同道眾志成城,將這皇甫家的莊園守地固若金湯。
可現在不行了,錦衣衛暗中攪局,眾人的損失一下子變得難以估算,眾人的本來就是勉強安下的心,一下子全懸著了。
隨著糟糕的消息不斷傳來,哪怕是皇甫玉書作出再多的承諾,也壓不住眾人了。
「皇甫先生,若你還要繼續龜在這房間裡,恕我老張不奉陪了!哼!」
張讓赤紅著的雙眼,背著一把鋥亮的九環刀,帶著幾個四海鏢局的好手,對著皇甫玉書一拱手,作勢便是要走。
皇甫玉書自然是要挽留規勸:「張鏢頭且慢,此事外邊的魔道妖人正虎視眈眈,他們如此做法就是要逼迫我們出去,閣下此時離開,怕是正中他們下懷。」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要留在這裡等死?!這等窩囊事,老子干不出!」
張讓從來就不是喜歡冷靜思考的人,他做事,從來都是先動刀子,如此被魔道凌虐,若不做點什麼,怕是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