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所言,在派遣手下返回洛陽回復朝命之後,張博自己則真地在襄平留駐了下來。
他這一住,便是半月。
反正我每日政事不多,便常與他縱馬馳騁於遼東大地,十月的遼東天氣驟冷,野外也難遇到稱心的獵物,偶爾能獵到一兩隻皮糙肉厚的山豬、兇猛無比的東北虎,甚至還有殘暴嗜血的黑熊,也讓深居中原的張博頗為驚喜。
期間,之前布置的任務也陸續完成,高順自遼東及各郡國精挑細選徵募了兩千餘名青壯子弟,張遼也將所需戰馬添置完畢,褚燕則置辦了兵器鎧甲鞍鐙等物,程昱對有功將士各有擢升,至此,新設第九營編制裝備均已基本完備。
只少了一位營長。
對於這個問題,我心中早有計劃,醞釀已久,此時便直接發出。
「十一月十六日,公開選拔第九營營長。」
其規則也早已由程昱製成公文,廣為發布。
「其一:凡虎豹飛軍者,皆可應選。
其二:選拔以武事為主,兼以文事。
其三:考官為各營長及郡丞程昱。
其四:具體規則另行公布。」
我記得當時通知程昱時,他露出的神情意味深長。
於是我詢問於程昱。
「設立新軍固然重要,但並非當務之急。」程昱卻道。
我有些不解。
「你所缺少的,並不是軍隊,」他正色道,「而是人才!」
我不太同意這個觀點:「若論將才,高順、張遼、徐晃、太史慈均可獨當一面,我如何缺少人才?」
他笑道:「人才並非只有將才。」
「你是說……謀臣?」我還能不明白嗎?
他點頭:「是。」
「先生以為我不想網羅天下名士嗎?」我嘆了口氣,「問題是……遼東這鬼地方,哪裡去會有高人?」
程昱撫須搖頭:「誰說遼東無名士?」
我一怔:「誰?」
他緩緩吐出幾個名字:「太原王烈王彥方、樂安國淵國子尼、北海管寧管幼安、邴原邴根矩、劉政劉仲禮。」
我單手扶住下頜,雙眉微微蹙起:「抱歉,我……不太了解。」
真的……這輩子也已經十八年,著名武將和謀臣自然時刻銘記於心,但另外一些邊緣文人和三流將士就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之前聽聞主公常有識人之名,見人之前能知人之往事,今日老夫連說了當今五大名士,主公莫非一人都沒聽過?」不知為何,我覺得程昱笑得非常開心。
「好吧,我承認我孤陋寡聞,」我沒有轉換姿勢,只是問道,「這王烈幾人……都有什麼事跡?」
程昱微微一怔:「像你一樣平定四方的英雄事跡,他們自然沒有,但論起仁義操守,主公恐怕卻比不上他們。」
我坐直了身子,笑了起來:仁義操守?我這個年紀,談這些東西實在太過虛幻了吧?
「公孫度接管遼東以來,雖是太守,掌握民事兵事,但鄉間聲望,卻遠不及王烈等人,」程昱捋著鬍子說道,「民間但有糾紛訴訟,往往不去府衙,而去尋他們解決,聽說有些人走到半道看到王烈的府院就放棄爭執返回家中了。」
我舔了舔嘴唇:這算什麼?道德的力量?
「而邴原,則是個頗具膽氣之人,」他又道,「公孫度初掌遼東時,曾大肆捕殺郡中大姓名族,有些人走投無路,尋到了邴原門下,邴原不避兇險,硬是從公孫度刀口下將眾人救下,公孫度竟沒有如何難為於他,僅此一項,邴原在遼東士民之中的聲望便無人可比了。」
我點頭:「確實如此。」
「至於管寧、國淵、劉政三人,也都是青州名士,黃巾禍亂時北投於遼東,公孫度盛情以待,其辭官不就,結廬於襄平北野,開學講經,彰明禮儀,普通鄉民常往聽之,對於遼東民眾的教化,實有大功。」
「哦。」我一直在想,這管寧和國淵的名字……我似乎還隱隱有些印象,但讓我說出具體情況,我卻死活想不起來。
程昱見我情緒不高,提高聲音道:「主公意下如何?」
「當代名士,自然多多益善。」我笑道,「怎麼,需要我
35 遼東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