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又是一道身影如飛騰空而起,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張天師訝然看去,道:「想不到啊,那小子竟然還有點兒見識,真的識破了程兄的行蹤。」
歐陽明逃走之時所選擇的方向恰好與這道身影截然相反,那就唯有一個解釋,他早就看穿了那虛無縹緲聲音的真實來源之地。
何良策心中暗自佩服,這一點就連他都做不到。一時間,他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雖說他自己也有著底牌尚未使用。但是,他所擁有的底牌基本上都屬於家族傳承範疇。
可是,歐陽明一個孤兒,竟然也能做到這般程度,那就太讓人刮目相看了。
「為了一個小小的陰品武者,竟然有兩位老祖精心設伏,真是讓人佩服啊。」倪英鴻抬起了頭,發梢在風中輕輕飄揚,緩緩地說道。
她的聲音雖然輕柔飄逸,但任何人都能夠聽出其中所蘊含的譏諷味道。
張天師面色微沉,若是一個並無來歷的女子在他面前如此說話,他早就一巴掌下去,將對方打成肉糜了。
可是,有著強大傳承的世家子弟卻並不是那麼好殺的。
一些詭異莫測的偵探手段,足以鎖定真兇,縱然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休想擺脫。
只是,面對一個小輩的如此冒犯,他心中也是有些著惱。
倪學名連忙上前一步,道:「不要胡說,就憑你們這幾個小輩,如何能夠勞動兩位老祖大駕。哼,兩位老祖是代表皇族來偵……」
「夠了!」張天師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倪學名連忙應了一聲,恭敬退下。
倪英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出任何威脅的話,但那幽深的寒意,卻讓人心中發涼。
何良策的臉色微變,沉聲道:「前輩,既然連皇族都已經發現了變故,那麼我們自當齊心合力,不應再內鬥耗損了。」
「內鬥耗損?」張天師啞然失笑,道:「就憑那小子,也配得上與老夫談內鬥麼。呵呵,看在何、倪兩家老祖的面上,老夫就不計較你的妄言了。」他大手一揮,道:「走!」
何良策的目光一凝,霍然道:「請問前輩,不知欲往何處?」
張天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老夫也不瞞你,我要去看看程兄如何處置那小子。呵呵,程兄是我們家那個不成器小子的師尊,他徒兒被歐陽明所殺,今日突然遇到,還真是一個為徒報仇的好機會呢。」他臉上雖然依舊帶著笑容,但那笑容中卻已經蘊含著一絲絲冷意:「怎麼,你想要阻攔老夫麼?」
何良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雙目微微閉上,旋即睜開,朗聲道:「前輩見諒,晚輩……正有此意!」
倪學名渾身一顫,心中又驚又怒。
那個歐陽明究竟施展了什麼法術,竟然讓何良策如此不惜一切代價的為他撐腰。
而張天師的臉上已經是一臉的陰沉,他目光中殺機凌厲,緩緩地道:「你,莫非以為老夫真的不敢殺你?」
極道老祖,那是何等人物,他們的威嚴豈容冒犯。
哪怕是何家的大公子,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逆鱗,也唯有死路一條。
何良策輕笑一聲,道:「前輩自然敢,但晚輩也並非沒有一拼之力。」
張天師放聲大笑,道:「何家竟然教導出你這個狂妄無知的小輩,真是令人悲哀。也罷,我就拿下你,給何老哥他們送……咦?」他的臉色突然一變,聲音更是如同被利刃隔斷一般,陡然停下。
他圓睜雙目,死死地盯著何良策,雙唇緊閉,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極為複雜之色,而在其中,竟然有著一點兒驚恐的味道。
倪學名則是身不由己地向後趔趄退去,他也是凝望著何良策,但渾身如墜冰窖,忍不住嗦嗦發抖。
此時,何良策雙足並肩而立,手中摺扇平舉齊胸,他的雙目中隱現一絲紅色,臉色微微紅暈,身上衣衫仿佛被大風吹動飄蕩搖曳。
而在他的身上,更是透出了一股強大得到了極致的恐怖氣息,在這氣息的威迫之下,不僅僅倪學名無法抗衡,就連張天師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在這一瞬間,何良策仿佛是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