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
陌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寸一寸摩挲著她身體,知覺漸漸恢復,她驀得睜開了雙眼。
這是哪裡?
她四肢被繩索捆住,整個人以蜷曲的姿勢躺著,眼前明晰,卻看不清東西。
她被困在了麻袋裡。
意識到自己處境的那一刻,她頭皮發麻,嘗試著動了動手腳,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顛意。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謐中聽到了車輪軋過地面的聲音。
這不是某個房間,她在馬車上!
怎麼會這樣?
她闔上雙眸,竭力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混亂的記憶被慢慢釐清,記憶開始回攏。
夜,大火,風聲呼嘯。
她從火場中看到了被困的人,想要去救他,卻在緊要關頭被什麼東西砸暈了。
那不是因火勢太大墜落的橫樑,而是有人將她打暈的。
直到現在,她的後背還異常的疼痛。
那楚鶴川呢?
他有沒有受傷?
將她抓起來的人,到時是什麼人?
冷汗濕透了鬢髮,她磋磨著雙手試圖解開繩子,卻發現無比困難,就在她費力想要掙破麻袋的時候,她聽見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銀子,都給夠了吧?」
「五百兩?」
一人故意壓低聲音,似乎內有隱情。
「五百兩,這次可算賺大發了。」細嗓子哈哈大笑,似乎對這數額很是滿意。
「京城人果然有錢,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五百兩銀子,早知這活這麼危險,我該多要點的。」
粗嗓音貪得無厭,語氣聽起來摻著些遺憾。
「那倒也是。」
「咱們打家劫舍慣了,這次倒接了個動腦子的活兒。」
「要不是你放那把火,這事兒估計成不了。」
這話聽起來有些蹊蹺,宋妙元抿唇往聲源處湊了湊耳朵。
「要真說起來,這次實在難辦。」
「你瞧那些侍衛,一看就是京里來的貴人,如果不放那把火,咱那有機會幹這一票?」
粗嗓大嘆一聲,緊接著勒住了馬。
「到了。」
「就把她扔這兒。」
這話說完,兩人齊齊跳下車,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很快便感覺她被人拖拽下去。
耳邊有開門的聲音。
不待她猜到身處何地,她猛得一墜,滾落到了地上。
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她踉蹌著想要起身,卻被人踹了一腳。
「行了,別多事兒。」
「拿了錢咱就走,有人來這裡接她。」
聲音急迫,很快變得越來越遠,宋妙元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愣了片刻。
人走了。
她不能停留在這兒!
想到這裡,她費勁的扭著手腕,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脫繩子,細嫩的手腕被勒出一片紅痕,生生的疼。
她咬牙,將手脫出,掙開了纏在身外的麻袋。
清冷的空氣突然進入,她一瞬清醒了許多,看清了這間屋子的內里。
地上落滿灰塵,牆邊靠著幾張木桌,上面零星放著幾個碟子,回眸看去,正對著門的是一尊破碎的供像。
這是個荒廢許久的野廟。
無邊的恐懼襲來,她縮到角落,雙手哆嗦著解開了腿上的繩子。
視線四散,她強撐著起身,摸索走到了門邊,紅腫的指頭將門栓撥開,拉開了一點點縫隙。
刺眼的亮光射了進來。
門被鎖住了。
她踉蹌一下,但沒有猶豫,轉身回去尋找,看到了地上躺著幾根木棍。
看起來還算粗壯。
她趁著光線拾起棍子,試圖將那鎖頭撬開,可身上的力氣根本不足以做到這項工作,木棍也承受不住。
她牟足力氣,只聽到了木棍斷裂的聲音。
此路不通。
她丟下棍子,雙手被磨得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