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的燃香味道一直揮之不去,讓蘆源睡得很不安穩。
「誰在宿舍里上墳呢?」
蘆源不滿的咕噥了一句,睜開了眼。
這是一間十分古色生香的廳堂。
一張四四方方的實心大木桌擺置在里中,兩把太爺椅一左一右,其上花鳥蟲魚的雕刻栩栩如生。
左側兩列客椅整齊有序,一壺洗得發亮的茶具氤氳著霧氣。
右側是一間立櫃,陳放著一個個精美的瓷器供人欣賞,牆上掛著兩三幅字畫,潑墨筆走游龍,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喜慶的大紅燈籠在屋檐下掛著,檀紫的兩扇木門半敞開著,有微風徐徐吹來,牆角尷尬的窘態顯露無疑,蘆源感受著頭頂上那三根香帶來的雲霧繚繞,難以置信道:
「我居然是一個香爐!」
…………
蘆源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恣意的夜晚,宿舍里的兄弟找到了女朋友,請大傢伙一起吃飯,興頭上來了蘆源一不注意就喝多了,只記得酒很香醇,嫂子很漂亮,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睡了一覺醒來就給穿越了呢?還tm穿成了一個破香爐?!
可能是我起床的姿勢不對,重新來過!
閉上眼睛再睜開,蘆源恰好就看見一個儀態得體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從檀紫木門走了進來,同時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交代了沐琴注意給香爐添香麼?這死丫頭不知道又跑哪裡去野了,還要讓我這個婆婆整天替她的那個肚子祈禱。」
中年婦女說著,戴著一串首飾的手腕叮叮鐺鐺的越過蘆源的頭頂,接著取出三炷香在蘆源驚恐的目光下插了下去。
好吧我就是一個香爐…………
縱然萬般不想承認,蘆源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曾經臥床大學狗,如今桌案香爐舊。
這就是命啊!
「月老娘娘保佑,月老娘娘神通,賤婦人在這裡向您誠心禱告,祈求您讓我家那兒媳早日有孕,為我大秦家傳宗接代,到時賤婦人一定盡心盡力,為您塑造金身。」
中年婦女雙手合十對著蘆源拜了拜,同時嘴裡碎碎念著,一臉的愁苦。
蘆源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後有一張畫像,上面畫的是一個手拿數把紅線,一身彩裙飄飄的仙女,看來這就是中年婦女口中的月老娘娘了。
「不孕不育不去醫院治,在這裡求神拜佛搞封建迷信,不是傻子嘛……」
蘆源順嘴說了一句,突然意識到他已經穿越了,這不在地球上,馬列主義大概也許可能應該也不管用了吧…………
畢竟他連穿越都經歷過了,就算現在他的面前再跳出來一個妖魔鬼怪也不會奇怪。
好在蘆源說的話那個中年婦女也聽不到,也就是他自己一個香爐在嗶嗶。
蘆源正發著呆,檀紫木門口又有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給阿娘請安。」
當先的是一個蔥綠錦服的小公子,面色白淨,明眸有神,聽他對中年婦女的稱呼不難猜出他就是這間宅子的小主人。
而他身後那一人年歲稍小,背著一個竹簍子,粗布打扮,無疑就是小公子的書童了。
「是渡兒回來了啊,外面日頭正熱,有沒有曬著?你媳婦去哪裡了?」
中年婦女先是習慣性的關心一下兒子,突然又想起那個到現在都沒見個影的兒媳婦,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由豎起了眉。
秦安渡伸手攬過母親的臂彎輕輕的拍了拍:
「琴兒一大早就去長寧寺給母親祈福了,我在書院進學時還收到她派丫鬟過來帶的口信,說是還要去布莊買幾匹上好的衣料給我們做衣裳。」
「她有那個功夫給我祈福還不如讓她的肚子多爭點氣,早點給你生個兒子出來,一個婦道人家天天往外邊跑,拋頭露面的像什麼樣子。」
聽著中年婦女的這一番話,小公子的臉微紅,聲音也變得低若蚊吟:
「我們會努力的……」
蘆源寄身於香爐之中,嘖嘖道了一句:
「英年早婚,真是可憐。」
然而不料打臉來得那麼快,他頭頂上的三炷香還沒燃過三分之一,蘆源口中那個秦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