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確是這麼說的。」
瘦猴跪地不起:「我也擔心他們要耍什麼陰謀詭計,所以舍了臉面,低聲下氣求饒,這才爭取回到廣塗城,跟師兄你說明情況。」
郭宏久久不言,漫長的沉默讓人難以接受,早已趕來此間的秦楷忍不住開口:「老大,現在該怎麼辦?」
「長風寨與我定是不死不休,說什麼謝罪,都是扯謊。」郭宏直言:「我要去了長風寨,只有死路一條。」
「可總不能扔下江岩師兄不管吧?」秦楷說。
方白禕則提議道:「出了這種事,不如報知蘭台山?十幾名弟子被捉,門內尊長不可能不管。」
郭宏卻是笑了:「管?憑什麼管?事情起因是我殺了王仲保,長風寨有的是道理可講。」
秦楷則說:「可當初在甜水村,明明是王仲保帶著人來害師兄!」
「他是受東陽趙氏驅使。」郭宏抬眼直視:「把事情鬧到上面,你覺得門內尊長會照顧哪一邊?」
眾人聞言,皆是無言以對。
郭宏看著跪在地上的瘦猴,他也領略到這傢伙當初的難處,惹了一樁禍事,後續麻煩不斷,僅憑自己無法解決,就想著求助他人。
其實郭宏並非沒想過回蘭台山求援,尤其是自己這番桃止山的經歷,必然是山主在暗中布置。
如果自己出言懇求,憑山主的能耐,搖搖扇子,估計整座長風寨都能被夷為平地。至於那些盤踞水寨的賊寇,還有受其供奉的旁門散修,更是不堪一擊。
可是靜下心來,細細推想,萬一山主不答應呢?
沒錯,自己的性命是山主救下來的,能夠拜入蘭台山修道,也山主引領,但這恰恰代表郭宏虧欠於山主,沒理由為自己闖下的禍事,照應到底。
回顧過去這些年,自己談不上受山主照顧。郭宏說不準是什麼緣由,可如今看來,要是山主太過關照郭宏這麼一位下院弟子,其他長老與上院弟子會怎麼想?
郭宏光是自己爭取到如今成就,便已經被上院弟子忌憚如斯,山主的刻意庇護,未必是福。
還記得離開蘭台山前,楚逸聲稱郭宏身後另有高人,搞不好已經有人懷疑,自己是山主暗中栽培。
以前郭宏還能辯駁兩句,可這回在桃止山得了乘霞仙法,又得知一些前塵過往,他便曉得山主定是在暗中謀劃大事。
要是郭宏真去求了,江岩或許能救出來,但自己怕是討不了好,會讓山主大失所望。
倘若關乎自己的長遠未來,郭宏可不會心善。
正是想明白以上種種,郭宏才選擇不回蘭台山求助,而是就在這裡對付長風寨,將其一舉拔除,免除後患。
好在桃止山一行,郭宏幫了烏照閣大忙,讓他就在本地尋得幫手。
至於絳君本人,郭宏覺得她的態度跟山主相似,明明知曉事態發展,也有能力阻止,偏偏置身事外,有意要看自己如何應對。
既然如此,那郭宏就放開手來幹了。
「郭道友,這」
魯常來到屋外,見瘦猴跪在地上,也不知是否該說話。
揮手讓瘦猴退到一邊,郭宏起身出門,來到僻靜處,避開他人單獨交談:「可是找到各家島寨的人手了?」
「正是。」魯常言道:「除了與長風寨一夥的,海隅澤其他勢力的人手,我都請來了,目前安置在館舍落腳,郭道友隨時可以去見。」
郭宏微微點頭,接著又問:「長風寨在廣塗城應該布有耳目,你們可曉得?」
「就在城西的騾馬巷,整條里巷兩邊屋宅都是他們的產業,當鋪、酒肆、賭坊、妓院,應有盡有。」
「這些人獲得消息之後,如何報知長風寨?」郭宏問。
魯常回答:「他們養了信鴿,小半天就能飛到長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