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氣得渾身發抖，伸手指著如懿怒喝道。
「你以中宮之名告誡朕！朕便以天子之名嚴正警告你，莫要再肆意頂撞朕、忤逆朕！如懿，你看看你自己，自從你變成皇后之後，你何時真正溫順過？你處處與朕針鋒相對，全然盡不到一個皇后應有的職責與本分。孝賢皇后在世時，那般賢德淑惠，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上下皆對其敬重有加；令皇貴妃又是何等柔順，總是能體貼朕意。而你呢？朕這麼多年來，最後悔之事，便是親手將你扶上皇后的尊位！」
皇帝越說越激動，臉漲得通紅，脖頸上青筋暴起，說話間噴出的唾沫星子四處飛濺，幾乎就要直直噴到如懿的臉上。
夫妻間的諸多不滿，在此刻勃然爆發。
孝賢皇后。
又是孝賢皇后！
富察琅華留下的賢名，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始終橫亘在如懿的心頭。
自她登上皇后之位起，周遭之人動輒拿她與孝賢皇后相較。本以為與自己青梅竹馬、曾有過深情厚誼的皇帝會有所不同，可如今，就連他竟也這般直言不諱，毫不留情地將這利刃刺向自己。
如懿的眼眸中寒意頓生，冷冷地凝視著皇帝。那目光，猶如寒夜中的幽冰，似能穿透人的靈魂。
「你這般看著朕，所為何意？」
皇帝被她那森冷的目光注視著，心中竟莫名地泛起一陣心虛，下意識地挺了挺脊樑，坐直了身子，試圖以此來挽回些許威嚴。
如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聲音清冷而幽然。
「從臣妾坐上這個皇后之位初始，皇上便屢屢拿臣妾與孝賢皇后相互比照。時至今日，更是宣稱臣妾不如令皇貴妃。令皇貴妃那般處心積慮地討好皇上，極盡魅惑之能事，她心中所覬覦的，不過是皇上能賜予她的榮華富貴與無上尊榮。皇上，您仔細思忖，您如今變成這般模樣，難道不正是因為長期沉浸在她們的百般縱容與諂媚逢迎之中嗎？而您，竟然拿臣妾與她相提並論，當真是令臣妾寒心徹骨。」
即便到了這樣的時刻，如懿也始終認為，皇帝會變成這樣是嬿婉作祟。
她愛得盲目，自然而然的認為一切都是女人的錯。可從始至終，將後宮女人們害得悽慘的，都是她面前的那個男人。
所有人，都因皇帝而起。
即便孝賢皇后沒有薨逝，她與皇帝也不會從一而終，皇帝風流多情的性子，註定不會成為如她想像般的丈夫。
這些年，她錯得離譜，更是將緣由都歸結到了其他女人的頭上。
她的自負和臆想，害了她自己。
「朕就是要拿你與她們相比，你又能奈朕何？」
皇帝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高亢，他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如懿。
「你說令皇貴妃貪圖榮華富貴？哼，那都是朕自願給予的，朕樂意賞賜於她，她能取悅朕，這便是她的本事。而你呢？你莫要忘了，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哪一樣不是依靠朕的恩賜？若不是朕，你以為憑你烏拉那拉氏一族，能在這京城之中立足？早就成為一個頹敗的門族，淹沒在塵埃之中了！」
皇帝怒髮衝冠，額前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他氣得渾身顫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急得直接站起身來，雙手握拳，與如懿怒目對峙。
在他看來，皇后如今的言行簡直不可理喻，而他自己，也早就在這無休無止的爭吵與矛盾中瀕臨崩潰。
他受夠了如懿的倔強與反抗，受夠了這永不停歇的紛爭。
不如敞開了說，一了百了，徹底結束這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這個皇后之位是臣妾自己滿心渴望、主動想要謀取的嗎？」
如懿的聲音微微顫抖，卻透著一股倔強與不甘。
「自臣妾踏入這深宮中的歲月以來，悠悠數十載已然流逝。臣妾曾天真地以為，憑藉著與皇上自幼相伴的年少情深，定能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