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濃情蜜意的二人,此時的如懿夜不能寐,她還是夜宴時的裝扮,正倚靠在窗前,靜靜凝望著窗外景象。
她心中苦澀,實在難以入眠。
如懿不明白,昨日還在與皇上同夫妻般同游江南,沒想到第二日她夫君的床榻上便躺了別的女人。
這難道便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嗎?
若她與皇上只是尋常夫妻便好了,就能成全她夢中的一生一次心意動。
只可惜她的夢想終究會落空,在深宮裡哪來的恩愛長久,只不過全是權色遊戲罷了。
南巡很快接近尾聲,其中宮中傳來消息,五阿哥生病,舒妃孕中不適,如懿便派江與彬回宮為其診治。
嬿婉自從那一夜的火樹銀花後,聖眷正濃,與白蕊姬平分秋色。
嬌艷雙姝,寵慣六宮。
這樣下來,當日皇上對如懿的的獨寵,倒成了笑話。
夜宴沒多久,齊汝病逝,福珈帶來消息時,嬿婉正坐在太后身邊插花。
自夜宴後嬿婉可忙壞了,白天到太后處受太后教導,夜裡還要伺候皇上,這活可比當年給孝賢皇后侍疾還累。
這聖寵也不是好消受的啊!
「齊汝正當壯年,怎麼會突然落水病逝?其中怕是少不了皇上的手筆。」
太后鳳眸微眯,手心突然沁出冷汗來,一想到她這個養子,她心中便覺得不安。
舒妃剛有孕,齊汝便死的蹊蹺,除了皇帝,太后想不出第二個人。
執政多年,他心計見長啊!
從訥親到齊汝,她身邊安插進去的人被一個個料理,難道她真的要聽當然玫妃與令妃所說,好好當自己的皇太后嗎?
「皇上正值壯年,怎會同當初繼位時般束手束腳?如今海晏河清,娘娘實在犯不著與皇上作對,要臣妾說,您倒不如專心扮演好慈母角色,這母子關係和睦,許多事情反倒會柳暗花明。」
嬿婉把剛剛插好的鮮花放在太后面前,明艷交疊,錯落有致,十分嫻雅生動。
她心靈手巧,太后教上幾日便卓有成效,隱隱約約有舉一反三之勢。
「慈母?令妃可知,這慈母難當啊,皇帝又豈是一般人?」
「皇上雖是人中龍鳳真龍天子,但他從始至終都是您的兒子啊,娘娘只需做尋常母親該做的,怎麼對兩位公主便怎麼對皇上,剩下的交給臣妾與玫妃姐姐去辦好了。」
嬿婉笑著擺弄著花瓶裡頭含苞待放的鮮花。
細品她話中深意,太后乍然想通,她扭頭看向嬿婉,眼中的欣賞不似作假。
難怪令妃年紀輕輕,無子便能封妃,若是早生幾年,還有現在的如懿什麼事?
見太后已經明白她話中深意,嬿婉稍微整理一下衣角便要辭去。
莫說當下,即便是前世的太后,她辛苦籌謀到了最後還不是與皇上做起了和睦母子。皇太后已經是女子能坐上的最高位。皇上又不是無知小兒,她若是妄想把持朝政,最後只會是一場空罷了。
想到這,嬿婉想起了自己的永琰。
嬿婉心中略微不安,他若是成功繼位,是否能容忍自己身邊有進忠這樣一個存在呢?
本該不著急的,現在也該提前想想二人的退路了。
這日和風煦請,正當她與皇帝,如懿三人在閒聊時,進忠突然出來通稟。
說是欽天監監正求見。
自乾隆十三年後,天象一直安定,欽天監求見,怕是有要事相商。皇上一揮手,讓進忠把人帶上來。
與上一世不同的是,欽天監監正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此人做尋常打扮,未著官袍,看起來是尋常百姓。
「微臣叩見皇上。」
「 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