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兒子中毒一事,沈若言壓了下來。
除了當天在場的幾人外,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許大夫說,此毒可解,但要徹底祛除,需要一味特殊的藥。此藥難尋,遠在海外,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先把世子的命給保住。
他說這些的時候,陸衍沒有離開,沈若言也沒有刻意避開他。
身在侯府,他從出生起,就註定與別人不同。如今又被人暗害,如果仍舊是什麼都懵懂的孩童心性,那麼她保得了一次保不了第二次。
想活,就得靠自己!
「去查一查,世子當年出事的時候,都是哪些人在旁伺候。留在府里的有多少,沒有留在府里的又有多少。」
沈若言面色凝重,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把痕跡擦乾淨。
不過此事若不查清楚,敵在暗我在明,對她十分不利!
這件事交給了春汐去做,她性子沉穩,並且細心。再加上為人和善,所以同府中各處的人,都能夠談上一二。由她去做,才能夠儘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給陸衍治病的事情,是當務之急。
但是卻不能夠讓對方發現,自己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
所以沈若言在屋裡躺了幾天,對外放出消息,她之前落水留下的病根,又復發了。需得許大夫,長期調養才行。
陸璟知道消息後,冒雨前來。
他還是第一次,在沈若言生病的時候,上門探望。
「夫人,你身子怎麼樣了?」
陸璟進門的時候,沈若言正吃著秋葉從外面帶的零嘴兒。最近為了裝病,日日都在喝粥,她嘴裡都快淡出苦味了!
好不容易讓秋葉七拐八繞的從外面帶了些吃食進來,剛剛下嘴,陸璟這不長眼的,就上門了!
「謝侯爺關心,已經好多了。」沈若言虛弱的靠在床上,額上還有絲絲細汗,病子多嬌,反倒是讓人看出幾分心疼來。
陸璟輕嘆一聲,「你呀,就是太懂事了,都疼出汗了,還騙我沒事。」
汗?
沈若言下意識往額頭上一探,果然有些濕潤。恐怕是方才慌裡慌張藏零嘴,然後又忙著脫衣服躺回床上裝病,給折騰出來的
她放下手,微微低頭,「聽聞侯爺近日事務繁忙,我只是不想讓侯爺為我擔心。」
有些人沒病裝病,就是為了讓陸璟擔心。恨不得他一天到晚都守在身邊,什麼也不去做。
而有些人生了病,不僅不派人來打擾自己,甚至還體貼裝作沒病,生怕耽誤了自己的正事——
高下立見!
陸璟想起了還在禁足的方柔,心中又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本來想著方柔孤身一人來到侯府,只能夠依賴自己,所以之前誤入歧途,也能夠理解。
但是跟沈若言對比起來,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的,他正要開口讓沈若言好好休息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下人的聲音:
「啟稟侯爺,方姨娘正跪在主母院外,說是要請罪!」
外面下著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濺起的水珠能有膝蓋那麼高。方柔就這麼身著白衫,跪在雨中,仿佛一朵在暴雨中堅守的雪蓮,惹人憐惜。
沈若言同陸璟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悽美的景象。
方才還在嫌棄方柔小家子氣的陸璟,對上那張出水芙蓉的臉時,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吞了回去。
她真可憐!
沈若言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尤其是陸璟的表情變換,突然覺得,方柔能夠在他心裡有這麼重的份量,還真不是僥倖。
這個女人,倒是對陸璟,十分了解。
「方姨娘這是做什麼?雨這麼大,你身子不好,哪裡受得了?」沈若言話音剛落,便有丫鬟們打著傘跑過去,擋在方柔的頭頂。
不過,卻只見方柔堅強的搖搖頭,她抬起臉,即使這麼大的雨,也沒有讓她額前的髮絲凌亂半分。反而露出乾乾淨淨的五官,讓整個人顯得清純起來。
「妾身知錯了,之前為了得到侯爺的寵愛,犯下大錯。希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