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張了張嘴,想說出這個因素,可是他拿捏不准到底是衝著誰來的,說出來徒增煩惱,所以便隱忍不說。但是這也提醒他行事一定要小心。
樹欲靜而風不息,雙皇也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麼風平浪靜,只是涌動的暗流來自於雙皇本身還是有外力的介入呢?
陸漸紅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因為不會從那個舉報電話上查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換了是他的話,也不會用能透露信息的電話去舉報。
天亮的時候,莫文衛的車開到茶樓下,莫文衛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沖陸漸紅點了點頭,意思是走了。
陸漸紅也沒有挽留,這個時候他是很理解莫文衛的心情的,換了是自己,搞不好還沒有這麼鎮定,是沒有心情留下來吃飯的。
隨同莫文衛一起到了樓下,在莫文衛上車的時候,陸漸紅與他握手,笑道:「莫主任,歡迎以後多到雙皇來指導工作。」
莫文衛的嘴角跳動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鑽進了車,縮到主駕駛後的位置上,便垂下了頭。
看著車在飄蕩的雪花中快速離去,陸漸紅的心情也如同天空一般陰沉。他實在無法預料,在元旦之日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從莫文衛的態度能夠看出,雙皇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個難以磨滅的陰影,或許這個陰影永遠都不會被消除。可是陸漸紅無奈得很,他的被查獲,所涉及到的可能性太多,陸漸紅無法一一去考證。
站在茶樓前悵然眺望,雪花還在朵朵地飄落,人們還沉睡在夢鄉之中。
陸漸紅上了車,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去公安局。」
在去往公安局的途中,何少白打來了電話,說小冉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已經派了車去丘河縣把接她的父親到雙皇醫院進行治療,回頭會繼續落實她弟弟讀書的事,另外還會根據小冉的特長和特點給她安排工作。
這種事情對於何少白來說,安排起來也就是動動嘴的事,也根本沒有必要向陸漸紅匯報得那麼清楚,但是這個時候他必須匯報,藉以試探陸漸紅對他的態度。
他不知道這件事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陸漸紅到底會不會因此而對他心生意見,這個很難說。在他的店裡出了這樣的事,如果是個一般人也就罷了,可人家是省發改委主任,鬧騰出這個事來,大家的臉上都沒光,更重要的是,極有可能給陸漸紅以後的工作帶來被動。
陸漸紅淡淡道:「我知道了。」
他既沒有表揚,也沒有提到昨晚的事,這個態度讓何少白心裡打不到底,有心提一下,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咽了回去,道:「陸書記,那我先掛了。」
要說陸漸紅不生氣,那不可能,不過他也很理解何少白的行為。從陸漸紅的理解來說,何少白找了小姐給莫文衛,也算是變相地拉攏感情,侍候得好,以後說話還是有不少便利的地方的,只是點子背,或者說,是被人惦記上了。
懷著複雜而沒有頭緒的心情到了市公安局。公安局的門大開著,門衛遠遠看到一號車,早早地把護欄豎了起來。
車徑直駛進了公安局的大院,苗勇軍在辦公室里也看到了陸漸紅的車,趕緊大步迎了出來,正要打招呼的時候,看到陸漸紅黑著臉,什麼話都咽了回去。
「跟我上來。」陸漸紅撂出了這句話,人已踏上了樓梯。
在苗勇軍的辦公室里,苗勇軍忙不迭地讓座、倒茶、敬煙。陸漸紅來的時候,見他早早就在工作崗位上,要知道現在可以假期,對他的工作態度還是很滿意的,所以語氣也就沒有那麼嚴厲了,道:「那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苗勇軍知道說的是什麼事,道:「除了我和劉春,沒別的人知道。」
陸漸紅微微點頭,道:「這件事情收收疊疊裝起來吧,如果傳出去,我唯你是問,明白嗎?」
「明白,明白。」苗勇軍點頭哈腰,很有點偽軍見到皇軍的味道。
陸漸紅深吸了一口煙,將菸頭狠狠地掐在了煙缸里,道:「那個舉報電話有沒有查過?」
從陸漸紅的聲音里聽出一股狠意,苗勇軍呆了一下,連大氣都有些不敢喘了。他並不呆,前思後想了一陣子,便揣摩出這個舉報電話意味著什麼了,想到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難怪陸漸紅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正文_樹欲靜而風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