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之事實在驚心動魄,如今眾人聽來,依然能感覺到其中的壯闊波瀾。
但是王含章卻在心中嗤笑,這事說穿了不過是一群所謂的英雄豪傑,被人矇騙後,殺害了返鄉探親的一家三口的故事。而且這三口人中的父親還是阻止宋國和遼國發生戰爭的大功臣。
聽智光大師的話語中,有後悔,有遺憾,當然也有理所當然。
王含章對此不敢苟同,但他覺得此時暴露喬峰是契丹人的身份是好的,所以並不搗亂。
定時炸彈越早揭開越無害,傷疤早早剜去才不會深入骨髓。若是等到喬峰帶領著丐幫超過了少林,或者奪得武林盟主之類的大名頭再來發難,那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了。
或許,玄慈方丈會在丐幫將要蓋過少林風頭時將此事揭露出來吧。
誰又知道呢。
王含章在這邊胡思亂想,智光已經講到了將那對夫妻的孩子送給少室山下一對沒有孩子的農夫。他一聽,立刻轉頭去看喬峰。
果然,喬峰聽到這裡,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顫聲問道:「智光大師,那那少室山下的農夫,他他姓什麼?」
智光道:「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隱瞞。那農夫姓喬,名字叫作三槐。」
喬峰大聲叫道:「不,不!你胡說八道,捏造這麼一篇鬼話來誣陷我。我是堂堂漢人,如何是契丹胡虜?我我三槐公是我親生的爹爹,你再瞎說」突然間雙臂一分,搶到智光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
單正和趙錢孫同叫:「不可!」上前搶人。
喬峰身手快極,帶著智光的身軀,一晃閃開。
單正的兒子單仲山、單叔山、單季山三人齊向他身後撲去。喬峰右手抓起單叔山遠遠摔出,跟著又抓起單仲山摔出,第三次抓起單季山往地下一擲,伸足踏住了他頭顱。
「單氏五虎」在山東一帶威名頗盛,五兄弟成名已久,並非初出茅廬的後輩。但喬峰左手抓著智光,右手連抓連擲,將單家這三條大漢如稻草人一般拋擲自如,教對方竟沒半分抗拒餘地。旁觀眾人都瞧得呆了。
單正和單伯山、單小山三人骨肉關心,都待撲上救援,卻見他踏住了單季山的腦袋,料知他功力厲害,只須稍加勁力,單季山的頭顱非給踩得稀爛不可,三人只跨出幾步,便都停步。
單正叫道:「喬幫主,有話好說,千萬不可動蠻!我單家跟你無冤無仇,請你放了我孩兒!」鐵面判官說到這樣的話,已是在向喬峰苦苦哀求了。
白世鏡也道:「喬幫主,智光大師江湖上人人敬仰,你不可傷害他性命!」
喬峰熱血上涌,大聲道:「不錯,我喬峰跟你單家無冤無仇,智光大師的為人,我也素所敬仰。你們你們要除去我幫主之位,那也罷了,我拱手讓人便是,何必編造了這番言語出來,誣衊於我?我我喬某到底做了什麼壞事,你們如此苦苦相逼?」
他最後這幾句聲音也嘶啞了,眾人聽著,不禁都生出同情之意。
但聽得智光大師身上的骨骼格格輕響,均知他性命已在呼吸之間,生死之差,只繫於喬峰的一念。
除此之外,便是風拂樹梢,蟲鳴草際,人人呼吸喘急,誰都不敢作聲。
過得良久,趙錢孫突然嘿嘿冷笑,說道:「可笑啊可笑!漢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便豬狗不如!明明是契丹人,卻硬要冒充漢人,那有什麼滋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肯認,枉自稱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喬峰睜大了眼睛,狠狠的凝視著他,問道:「你也說我是契丹人麼?」
趙錢孫道:「我不知道。只不過那日雁門關外一戰,那個契丹武士的容貌身材,卻跟你一模一樣」
他話未說完,一個身影忽的欺身而至,「啪啪」兩巴掌扇在趙錢孫臉上,手指連閃幾下已封住他胸口大穴,手指輕輕扣在他脖子上,稍一用力便可讓趙錢孫的腦袋和脖子分家。
這人正是王含章,他面色冷然,道:「再敢胡說一句,立刻叫你去見閻王!」
譚婆驚叫,「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