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轉頭看看趴在地上的徐長老,又看看康敏,想下殺手,但覺得此刻殺了兩人絕非好時機。
他們二人是陷害喬峰的關鍵人物,此刻將他們殺了,無疑會加重喬峰的嫌疑。
雖然喬峰並不知道這事,但別人卻不會這麼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古來如是。
同時,二人在丐幫都是重要人物,他們的死,丐幫絕不會置之不理。一旦追查下去,難保不會露出蛛絲馬跡,那時就不好辦了。
王含章腦中想到這些,已然有了決定,他不會殺徐長老和康敏,但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就是了。
王含章嗓子上下蠕動,用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道:「馬夫人,和馬大元相比,白世鏡怎麼樣?什麼滋味?徐長老又是什麼感受呢?」
月亮不知何時已被一片烏雲遮住,周圍樹高林密,皆黑沉沉陰森森的站立著,仿佛一個個鬼影,靜靜的潛伏在一旁,似乎隨時要將這裡的人吞掉。
這聲音方一入耳,就有一顆驚雷在康敏耳中「轟」的炸開。這麼熟悉的話語,曾日日環繞在自己身邊,如今,又重新出現了!
可是,可是他已經死了啊,怎麼又出現了?而且他話中的含意分明是洞息了真相,知道了所以事情,怎麼會怎麼可能
康敏雙眼猛的一縮,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隨時有可能飛蹦出來,再看眼前的這人,越看越覺得他像馬大元,莫非這是馬大元化成鬼,找自己索命來了?
駭人的想法從心底冒出,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這時又聽道:「白世鏡的鎖喉功可是我教的啊,沒想到沒想到康敏你真狠心我對你那麼好,那麼好,你為什麼要對不起我?為什麼!」
康敏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睜眼,面前卻再無一個人了。
王含章早已退到一旁隱蔽,康敏四周除了昏死的徐長老再無活物,只有寂靜的樹林中哭號、呻吟,斷斷續續的傳來。
好似在幽咽,又像鬼在驚叫,隱隱約約的聽不清楚,可聽在耳中卻又那麼清晰,仿佛其中有冤屈未了,向誰勾魂索命來了。
康敏驚懼的快要瘋狂,想逃離這裡,卻又渾身動彈不得,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瘋狂,明明周圍沒有人,那聲音卻像在她耳邊,如泣如訴
啊!
終於,她心底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崩斷,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王含章見狀冷笑一聲,上前拉著兩人塞進轎子裡,手一摸,又從徐長老懷裡找了封信。
只是還沒等他接下來的動作,就感到地面一陣震動,他連忙胡亂扯了兩人幾把衣服,縱身離去。
王含章趕到杏子林時,這裡除了丐幫眾人和王語嫣幾人外,還有山東單正和單氏五虎、太行山沖霄洞譚公譚婆、趙錢孫幾人。
趙錢孫對單氏五虎一陣戲弄,讓兄弟五個心中氣惱,有心出手,但單正不讓。
譚婆深怕他得罪人,沉著臉道:「你又發顛了,在眾位朋友之前,要臉面不要?」
趙錢孫道:「你拋下了我,去嫁了這老不死的譚公,我心中如何不悲,如何不痛?我心也碎了,腸也斷了,這區區外表的臉皮,要來何用?」
眾人相顧莞爾,原來說穿了毫不稀奇。
那自然是趙錢孫和譚婆從前有過一段情史,後來譚婆嫁了譚公,而趙錢孫傷心得連姓名也不要了,瘋瘋顛顛的發痴。眼看譚氏夫婦都是六十以上的年紀,怎地這趙錢孫竟情深若斯,數十年來苦戀不休?
譚婆滿臉皺紋,白髮蕭蕭,誰也看不出這又高又大的老嫗,年輕時能有什麼動人之處,竟使得趙錢孫到老不能忘情。
譚婆神色忸怩,說道:「師哥,你盡提這些舊事幹什麼?丐幫今日有正經大事要商量,你乖乖的聽著罷。」這幾句溫言相勸的軟語,趙錢孫聽了大是受用,說道:「那麼你向我笑一笑,我就聽你的話。」譚婆還沒笑,旁觀眾人中已有十多人先行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