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洗了數遍澡,到中午程拾才離開酒店的房間,走前,她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這的確是顧時律的房間沒錯,只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為什麼身邊的人會變成裴寧知。
昨晚的一幕幕,仍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剛出酒店,顧時律的秘書攔住了她,「程小姐,顧總讓你吃了午餐再離開。」秘書把路擋得嚴嚴實實,饒有一副她不答應,就把她綁過去的架勢。
程拾硬著頭皮去了二樓的餐廳,偌大的大廳內,只有顧時律一個人。
她坐下的時候,他還在翻看著財經雜誌。
擺在桌上的牛排微微冒著熱氣,看模樣,顧時律似乎掐准了她出門的時間。
程拾吃得很快,就現在,哪怕是跟他多呆一秒,她都覺得難受。
這個男人,養了她十年,也寵了她十年。
程拾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下著雪的夜晚,她坐在路燈下,顧時律向她伸出了掌心。
他說,「跟我走,我養你。」
他這麼說,也確實這麼做了。
「嘶----」
一刀下去,疼痛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回憶。
「疼不疼?」
顧時律微微抬眸,遞過了一張紙巾。程拾沒接,索性放下刀叉,坐在了他身邊。
望著他的側臉,程拾試探性地問。
「顧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還行。」
「那你昨晚有沒有」
「手給我。」
程拾一句話還沒有問完整,就被打斷了。
她不死心地又問,「你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顧時律收回手,輕抿了一口咖啡,緩聲文不對題地回。
「程拾,就算你結婚了,依然是我最疼愛的人,這點不會變。」
他的眸中沒有絲毫波瀾,只有不在乎,才會這麼淡然吧。
程拾半掩著臉,不禁笑出了聲。
他總是這樣,用最冰冷的聲音,說出最溫柔的話。這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大抵只有他本人清楚。
相視無言了片刻,程實滾了滾喉嚨,逼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我先回去了。」
顧時律並未作聲,只是程拾還沒走開幾步,身後就籠住了一層陰影。顧時律手臂一揚,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半扯進了自己的懷裡,定定地看著她的傷口數秒後,說。
「替她處理好再送她回去。」
他看著程拾,卻是對秘書說。
秘書上前的那一霎,程實身子一閃,順勢直接貼在了顧時律的胸口。
隔著單薄的衣料,她能聽見他平穩的心跳聲。其實不用問,她也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個什麼身份重量。
但是個人都會不服氣,畢竟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不會作假。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你替我包紮傷口,好不好。」
明明是疑問句,她偏偏要用肯定的語氣複述。
程拾以為他會拒絕,然,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
顧時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領著她上了電梯。
秘書見狀,十分識趣地避開了。只是個很尋常的舉動,讓程拾的心微微發酸。
看吧,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她程拾對顧時律壓根不僅僅是養育之恩那麼單純。
聰明如顧時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第003章:該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