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濤用了一個肢體動作表達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諱莫如深,然後等人接話茬,好繼續發表見解。
但是很可惜,沒人理他。
余依然可能根本沒聽懂,老成不愛背後說人,這回連徐西臨都沒給他面子——徐西臨正聚精會神地往一把肉串上撒孜然,撒得均勻適中,堪比專業級別。
吳濤頗有點沒意思,正想打個岔把自己的尷尬圓回來,忽然聽見竇尋說:「那怎麼了?」
吳濤一愣,一是沒想到他會接話,二是沒想到他會這麼接話。
「放假的時候寢室樓里沒人,又不是當著人面。你們學校假期沒人的時候叫女朋友來過個夜也開除?」竇尋眼皮也不抬地說,「要是我,我就不死,我還得去教育局問問自己犯了哪條校規。」
吳濤以為他沒有領會精神,嗤笑一聲:「竇尋同學,你剛才上課開小差沒認真聽講吧?要是女朋友就好了,誰閒得沒事舉報他們,那是倆男……」
竇尋看了他一眼,吳濤莫名其妙地從他的目光里看見了居高臨下的鄙視。
「我聽見了,」竇尋漠然說,「同性戀怎麼了,強/奸你了?」
「竇尋,」徐西臨在吳濤翻臉之前開了口,「你再說一遍,聽聽自己說得像人話嗎?」
竇尋脖子僵硬了一會,終於還是低了頭,愛答不理地不吭聲了。
吳濤心裡有火,伸出手在竇尋後背上重重地拍了幾下:「哥們兒,你這狗慫脾氣我知道,犯不上跟你一般見識,到外面可別這樣,要不然到時候挨揍我們都不知道去哪撈你。」
徐西臨說了竇尋兩句之後,興致就一直不高,肉串吃了兩口就沒什麼胃口了,烤了一大堆,都順手遞給了竇尋。
竇尋不知怎麼又犯了他的「地盤病」,徐西臨遞給他的肉串,他是來者不拒,餵多少吃多少,吃撐了也不吭聲,給就伸手接,並且一點沒有分給別人的意思。
到最後徐西臨自己回過神來,被一地的竹籤震驚了片刻,問他:「都是你吃的?你到底吃了多少?」
竇尋沒回答,只是說:「撐得有點胃疼。」
「有點胃疼」是個委婉的說法,余依然大概清點了一下竹籤數量,感覺他胃沒有當場炸裂,已經說明身體素質不錯了。
其他人也震驚了,老成說:「團座的手藝是能上米其林三星了嗎?竇尋……你要不要站起來走兩步?」
竇尋一站起來,冷汗就下來了,居然有點直不起腰來,臉色難看得有點嚇人。
「什麼情況啊?兄弟,你們這種學習特別好的人是不是在別的方面都有點缺陷?」吳濤幸災樂禍,話里有刺地說,「哎,我看不行去醫院吧?不是鬧著玩的,電視劇里那鄭老屁好像就是撐死的。」
余依然:「……濤哥,閉嘴。」
一幫少年人出門玩,誰身上都不會備常用藥,連個健胃消食片都找不著,最後沒辦法,幾個人只好倉促結束了這次聚會,匆匆往回趕,送胃疼的竇尋回去。
司機老成來時手潮,回去時候也不太可能練成駕駛速成技術,車開得依然上躥下跳、左躲右閃,時不常一腳急剎車,開到後來,恐怕連老成自己都有點暈車了。
竇尋被他精彩的車技坑得不輕,一直想吐,可是不肯在外人面前狼狽,只好聚精會神地忍著。
一個是鬧肚子,一個是想吐,這聽起來都是小毛病,跟真正的傷筋動骨沒法比,可是大概也只有當事人知道「忍字頭上」那把「刀」懸在哪,非得有非人的毅力才能憋住。
半路上,竇尋難受得推開車門鑽到車輪底下的心都有,他在底下一把抓住徐西臨垂在一側的手。
徐西臨忙問:「怎麼,想吐嗎?想吐讓老成路邊停車。」
老成趕緊補充:「對對,讓我開車我不一定開得起來,停車最擅長了。」
竇尋搖搖頭,很想配合他笑一下,實在是連拎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後背冷汗,耳朵里開始嗡嗡作響,只好數著自己的呼吸熬時間。
吳濤和余依然都轉過頭來看他,問他怎麼樣,然後竇尋就感覺到徐西臨輕輕地掙動了一下,把自己的手從他手心中抽出去了。
竇尋偏頭看了他一眼,見徐西臨正望著窗外。
兩側的樹
第42章第二次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