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劍收起來,像什麼樣。」
邱泰語氣雖平淡,但態度不容置疑,且不說人家抱著什麼目的,光這不分場合的放肆就讓人不喜,自己這位大管事都還未吭聲,何時輪到你一個後輩吆三喝四。
「師叔,這傢伙若非心中有鬼,怎會急匆匆想跑,切莫讓他離開。」張元吉惡狠狠地看著寧道臣,斷定了若放走了他,這山崩才是真要發生。
「商隊有商隊的規矩,張公子,還是不要僭越的好。」荊劍長鞘一探,將他耀武揚威的玩具給撥開。
「你!」
張元吉沒料到荊劍會站邊,這商隊中要說還有誰能夠讓他顧忌,邱泰這位門中長老自不用講,剩下的便是這個苦竹山的弟子。
無論是青雲峰還是苦竹山,都不過是如意坊背後的勢力之一,各派抽出弟子到世俗中參與生意是義務,順便也可以歷練一些年輕弟子,荊劍論背景不比他差,論資質卻比他高,修為更不用說,已經築基了,可謂是比什麼都比不過,所以就是有脾氣也得看著人來。
邱泰也不會任由這些年輕人再胡亂置氣,當下道:「馬上收拾,一刻鐘後出發,寧小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還望搭把手。」
寧道臣也不猶豫:「應該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商隊的陣腳,特別是剛從泥濘中得以抽身的下人,趕了一天路眼看可以休息,卻又要起來折騰,不可能沒點怨氣,雖說不敢違抗命令,但這手腳肯定快不了。
邱泰捲起了袖子親自下場,護衛們也就只能跟著,如此一來倒讓氣氛緩和了不少,下人們也就只能咬著牙趕緊苦幹,想想,真有大面積的崩塌發生,最終先死的還得是他們,這些個法師就算不會飛,也肯定比自己跑得快。
說是一刻鐘,最後還是半個時辰後才得以上路,大雨之下做什麼都艱難,按照寧道臣所說的,不只是要離開一兩里那麼簡單,沒尋到一處離山體較遠的平地都不算安全。
蓑衣下的張元吉恨得直磨牙,這一折騰身上全是污穢,現在還得幫忙推車,哪再再有半點瀟灑之相,看著不遠處瘸拐瘸拐的身影,要是目光能夠殺人,早將對方碎屍萬段。
容你再猖狂一陣,到得明日看你怎麼死!他這麼想著,腳下一個失滑,腦袋狠狠地磕在車尾上,頓時有粘稠的液體流過臉龐,疼是不疼,可是心裡憋氣。
啊!張元吉狠狠地一捶地面,泥濘又是四濺,不少沾到臉上滑落嘴邊,想他一個練氣修士,張家公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瘸子。
寧道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回頭看眼身後傳來的異響,自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不過也沒放在心上,趕路要緊。
前方可視範圍不超過二十米,雨勢之大可想而知,照這般行進的速度還真是讓人擔心,山體滑坡可不會有什麼預兆,說來就來,如果是自己,肯定撿重要的東西就走,其餘的大可丟棄,但他也知道這個提議邱泰肯定不會同意,能夠立刻上路,已是對方做下的艱難抉擇。
畢竟在自己的解說下,這位邱管事是沒看到多少滑坡的跡象,但還是出於一個管事的小心,決定相信自己的說辭,如此一來,寧道臣也只能寄望災難晚點到來。
看到搖搖擺擺的大馬車一個打滑,他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肩膀擠入車架,長劍當作支撐,硬生生地將之頂迴路面上,這腳下的泥濘,要陷進去的話再想起來可不容易。
「寧兄弟好力氣!」
荊劍一直伴著馬車在另一邊前行,眼看車架要傾斜,當即氣沉丹田死死拉住,若非如此的話。光憑寧道臣這道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夠抗得住這輛沉重的大馬車,但沒寧道臣這捨身一頂,他也未必能夠穩住車勢,至於後面會怎樣,畢竟沒發生誰也不知道。
拐過來發現是這兵士,再看對方血流不止的肩膀,明白方才片刻的支撐,應該就是這位在幫忙。
「荊兄。」寧道臣只是點點頭,咬下一截衣帶後,將肩膀上的傷勢略作包紮。
荊劍本欲幫忙,看到他手法比自己還嫻熟,不禁曬然一笑,差點忘了人家邊軍將士的身份,這點家常便飯處理起來算什麼。
「荊護衛可有恙?讓老龐慢點吧。」厚實的帘子捲起,貌美的俏臉露了出來,明眉皓齒,在這大雨之下真是道好
第七章 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