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和寧九九差點沒昏過去。
但謝歡破碎的瞬間,又完好如初的出現,一臉焦急,雙手拼命結印。
就好像剛才的破碎,只是幻覺一般。
但明顯不是。
是寶花救了一命。
在時間切片中的時候,寶花的能量還是零,可一運轉青銅星軌,就跨越了無數歲月,寶花瞬間變滿。
謝歡雙手拍在青銅星軌上,時間瞬間流逝。
周圍的景象一下模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再次被吸入時間長河,從那恐怖的鎖定中脫離出來。
謝歡身上的寶花再次瞬滿。
但他沒有一絲喜悅的心情,總覺得那個修士陰魂不散,隨時會再出來一般。
突然渾身一震,前方的虛空上,閃爍出一道黑芒,變得極為清晰。
又是一根黑色長矛!
模糊的時空景象瞬間被這黑色長矛撕裂。
仿佛這長河之上無法承受它的存在。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謝歡一顆心沉入谷底。
死定了。
那長矛碰一下就死,再將青銅星軌釘住的話,沒人可活。
他將全部法力都灌入星軌內,拼命拍打著,焦急道:「快走!一瞬百年,萬年,億萬年!」
但根本沒用。
長矛瞬間到了他前面。
一閃就要激射下來。
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前方出現,飄蕩著銀色長髮,伸手往虛空中一抓,一把樸素的灰色小弓出現在手中,上面纏繞著精美的圖案,流動著光澤。
銀髮人優雅的抬手,拉開弓弦。
一股極強的威壓隨之浮現,仿佛隨著那弦絲的打開,周圍一切都變得扭曲、緊繃。
銀髮人修長的十指和灰弓上浮現出一組密密麻麻的銀色蝌蚪文,涌動著之下化作一根銀色箭矢,對著長矛激射而去。
「砰!」
銀箭瞬間射穿長矛。
謝歡瞳孔放大,這銀髮人,正是在之前的奇妙幻境中見過的那道身影。
只是先前極為模糊,此刻變得真切,就像站在前方不遠處。
但只有一個背影,不見真容。
謝歡正想開口詢問,突然時間長河的上空,密密麻麻出現大量黑點,一望之下,竟是上百根長矛,飛速激射下來。
他的話頓時堵在喉嚨。
銀髮人收起灰弓,雙手結印,口中念著奇異的音節,一道道似是而非的銀色文字浮現而出,在虛空中幻滅。
他身上湧起白濛光輝,身體變得通透明亮。
謝歡眼中蒼藍銀輝一閃,這是
那些白光突然爆發起來,化作大量藤蔓一樣的形態,往那些長矛上纏繞而去。
黑與白的交織。
恐怖的能量場蔓延下來。
謝歡只覺得渾身一滯,隨時要破裂開。
青銅星軌發出輕微的震顫聲,一圈圈星環似的青色光輝,激盪出去。
所有人只感覺到一震。
像是有巨大的波浪衝擊著身體,像是要被星軌排斥出去。
隨後就意識崩裂,全部失去知覺。
第三玄關內。
不斷有修士從四方雲集而來,短短的數日內,就聚集了上千人。
這個巨大的廢墟,顯然已經是天荒殿的核心。
但卻一無所獲。
不少人在廢墟中翻找著,希望能得到點什麼,哪怕零星半點也好。
在廢墟的中央,盤坐著三位結丹修士,雙目緊閉,似乎在入定修行,但臉色都不太好。
正是韋大英、碧落仙娘,和霜夜族的隊長韻。
「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碧落仙娘猛地睜開雙眼,怒盯著韻。
每次詢問現在怎麼辦,韻都只有一個回覆:「等」。
韋大英也臉孔陰鷙,有些沉不住氣,開口說道:「等也要有個限度,已經七天了,不僅什麼都沒有,愈宗主和閻無極那些人都沒見著,我們是不是真的錯過了?」
韻整個人裹在黑袍中,見不到面容,只有平靜的聲音傳出:「不知。」
「你會不知道?」
碧落仙娘跳起來,怒罵道:「你們和愈和煦謀劃了這麼久,說不知道,好意思騙我們說不知道?韋島主,我建議咱兩聯手,教這位異族友人一點做人的道理。」
韋大英陰沉著臉,不吭聲。
他內心也萬分懊惱,知道大概率錯過了極大機緣,但教韻做人也不是辦法,若他真有法子,也不會和自己一樣坐這乾等了。
在廢墟的某處,一位築基初期的方臉修士盤坐在一根柱子上。
他眼眸中幻化出一對紫色勾玉,盯著前方虛空。
那勾玉內,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連接到極遠之處的某地——
一片紅色的天空下,大地如荒蕪,沒有一絲生機。
廢土上到處是蛛網般的裂紋,像是大地被打碎、崩裂、死亡。
在這些裂紋中,不時閃爍著晦暗的紅光,透出陣陣熱氣。
一隻黑色蝴蝶突然出現在地面上,像是從遠處飛來一般,扇動著翅膀,繞了幾圈後,順著一條極粗的裂縫鑽進去,不斷滲入地下。
一陣後,蝴蝶從底層穿出,進入到一個巨大的岩漿溶洞裡。
這裡是一片紅色的封閉世界,恐怖的高溫炙烤著一切,四周全是熾熱的岩漿,在空間的中央,一名修士盤虛而坐,雙手結印,臉上滿是奇異的圖案,眉心處有一對蝴蝶觸角般的花紋。
正是琉眠,那隻黑蝴蝶撲哧的飛落下來,進入到琉眠體內。
「奇怪,明明就在這片空間裡,可為何什麼都沒有。」
琉眠透過那方臉修士的目光,望著廢墟四處,微微皺眉。
他那紫瞳能夠感應到謝歡等人的存在,卻無法定位,而且並沒有隱藏在奇特的空間規則里。
就是明明存在,卻不存在。
如此矛盾。
難道時間不對?
琉眠和方臉修士的紫瞳同時一縮,仿佛捕捉到了什麼線索。
若是被流放到時間裡,就麻煩了。
琉眠皺起眉來。
突然體內傳來一聲怒吼,是大師兄陳夜行的人格,像是要衝破身體出來,嘶吼道:「琉眠!你想封印我,別做夢了,你再如何吸納意志、記憶,我都永遠是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