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青衫,略顯單薄,俊秀面容,幾絲微笑,眉宇間含著無窮傲氣,一眼望去就好似翩翩濁世佳公子。
不過,白城修煉破玉歸元訣時日已久,五感早已敏銳到非人境界,他在這副秀美的皮囊之下,感受到的是深藏著的無邊冷漠,一種視終生如豬狗,視生命如草芥,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冷漠。
姓劉的漢子帶著眾人退出石屋,隨著他們的離去,石屋大門再次無聲無息的閉了起來。
寬闊明亮的石屋之中,只青衣少年與白城兩人隔幾相望。
青衣少年伸了個懶腰,帶著幾分慵懶,用手撐起身子,勉強站了起來,松松垮垮走了幾步,來到盛著肥牛的鐵盤面前,重又盤膝坐在地上,似乎不願浪費任何一番力氣。
鐵盤中除了肥牛,還有一副小巧的刀叉,刀僅七寸,叉僅六寸,莫說是握在他手中,便是握在幼童手中,也有些過分小巧。
青衣少年似乎並不覺得刀叉過小,兩隻拈起刀叉,左刀右叉,輕輕割下一片薄如蟬翼的牛肉,放在口中細細嚼了起來,臉上充滿了一個極為陶醉的感覺。
半晌之後,他再次割下一片,繼續咀嚼其中味道。碩大的肥牛足有兩千餘斤,青衣少年每次只割淺淺一片。
白城站在一旁,心中暗暗想到,若是依他這個吃法,只怕吃到地老天荒也吃不完。
青衣少年吃了一陣,忽然說道:「這牛肉不錯,你要不要也嘗一點?」
白城搖了搖頭,說道:「這是給常總管準備的,小人怎敢亂嘗?」
青衣少年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可惜可惜,這麼好的牛肉,你以後未必有機會吃到了。」
白城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卻沒有說話,依舊站在一旁。
青衣少年又削下一塊牛肉,問道:「你是什麼時候來我們金碧堡的?」
白城低聲說道:「小人來的時間不久。」
青衣少年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不然我不會現在才見到你。不過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說話之間,青衣少年的胸前的衣襟緩緩抖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一般。
片刻之後,從青衣少年的衣衫之中探出一粒黑色的蛇頭。
蛇頭伸出衣襟,不斷發出嘶嘶聲,四處張望,瞧了一眼面前的牛肉,又瞧了一眼白城,最終還是轉過頭去瞧牛肉。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將手中牛肉遞向黑蛇口中。
不料,還不待黑蛇張口,從他的衣襟中又探出一粒黑色蛇頭,飛速叼走牛肉,縮回衣襟之中。
青衣少年微微苦笑一聲,說道:「吃到誰的嘴裡不是吃?進的還不是一個肚子?」
白城面沉如水,他已然認了出來,青衣少年胸前的黑蛇,便是昨夜裡與常化龍交談的雙頭黑蝮蛇。他與常化龍交手時,這條蛇走的無影無蹤,沒想到竟先他一步回到金碧堡。
這條蛇既然在此處出現,那便印證了他剛才的一個猜想,青衣少年早已認出了他的身份,只是隱忍不發罷了。
青衣少年轉頭瞧了瞧白城,面上滿是笑意,說道:「你的膽子不小,殺了常化龍還敢來這裡,在我遇到的人中,確實是一個特例,魏雲濤比你就差得遠了。」
白城淡淡說道:「魏府君自幼苦讀詩書,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膽氣自然差了一點。」
青衣少年放下手中刀叉,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你可說錯了,我夸的可不是你的膽氣,而是你能依照本心直行的心性。」
白城不知他為何忽然扯到心性,卻也願意與他多聊幾句,打探一下金碧堡,乃是妖物家族的內情,故此不急動手,微微一笑說道:「還請常總管詳談。」
青衣少年輕嘆一聲,說道:「魏雲濤這個人雖然帶著幾絲書卷氣,但我卻能感覺得到,他本質上是好色之徒。所以我將他與一名女子困在石室之中,要給他一個貪花好色的機會,沒想到一年多過去了,他竟然違背本心,連那名女子碰也沒碰。」
白城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如此說來,魏府君頗有古人遺風,常總管又怎能說他是好色之徒?」
青衣少年皺了皺眉,說道:「你不明白的,我有感應人心的能力,我明明感覺得到,他對女子的興趣,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