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夜色深沉,天地之間一片迷茫,霧氣蒙蒙瞧不清楚。
風諾道長淡淡說道:「如今天色已晚,陛下早已安歇,梁總管此時將陛下喚醒,只怕有些不妥當吧?」
梁九功面色惶恐,連連搖頭說道:「謝祖師乃是國之肱骨,陛下對謝祖師的事情一向十分關心,如此大事梁某豈敢延誤?」
他也不待風諾道長再次張口,便從袖中掏出一隻檀香木匣來,匣長三尺有餘,高寬各是三寸,四周鑲有金線。
梁九功恭恭敬敬打開木匣,從中取出一副畫像來,畫上之人年約四十餘歲,頭戴平天冠,身穿袞龍袍,正是陳國當今陛下陳曜。
風諾道長將梁總管動作瞧在眼裡,低低聲音,說道:「難得梁總管竟將陛下畫像隨時帶在身上。」
梁九功聞言,嘿嘿一笑,卻未說話,隨即將畫像展開,隨手一拋,畫像直直懸於空中,就好像被一根無形鐵釘釘住一般,飄飄搖搖卻不落下。
掛起畫像之後,他又從袖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來,左手托起令牌,右手輕輕一拍,金色令牌表面登時放出道道金光來,直指懸在空中的畫像。
畫像受金光一激,表面有如水波蕩漾,波光粼粼,無風自動,反射出七色光芒。
梁九功腳踩金色游魚,向後退開幾步,躬身一禮,恭聲說道:「奴才梁九功恭請聖安。」
半晌之後,畫像之中傳出聲音來。
「九功,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是有什麼要事要稟報嗎?」一個威嚴的聲音從畫卷之中傳出。
梁九功沉聲說道:「啟稟陛下,奴才剛剛得到消息,謝道人已經羽化飛升了。」
「啊!這消息是真的嗎?」這個聲音微微有些驚訝。
「此事千真萬確!奴才此刻便在守拙宮上方,整座守拙宮都已化作精純元氣,隨謝道人一起消散在天地之間。」
「唉!謝道人乃是當時高人,朕與他一見如故,相約攜手,共闖天下,他如今竟棄朕而去,獨自羽化飛升,實在是令朕痛心不已。」這個聲音言辭雖然懇切,但卻平穩如水,沒有半點波瀾,絲毫聽不出悲切之意。
「陛下,人生天地間,豈有永世長存的道理,還請陛下節哀順變。」
「唉,風諾、靈圖、帕卡三位道長在嗎?」
「三位道長連同楚統領皆在此處。」梁九功連忙說道。
「風諾道長,好久不見啦!」威嚴聲音說道。
風諾道長衝著畫像略微拱手,說道:「貧道參見陛下!近年來諸事纏身,始終未能親自拜見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道長是世外高人,一向少履凡塵,朕若不是俗事太多,早已隨道長歸隱天涯,又何必留在紅塵受苦。」
風諾道長說道:「陛下言重了。」
「謝道人業已羽化飛升,不知羅浮道的道統如今落在誰人身上?」
「啟稟陛下,貧道駑鈍已領下本門道統。」
「哦,那倒要恭喜道長了!道長心志堅毅、修為高深,必能振興羅浮道門楣!」
「陛下謬讚了!」
「實話實說罷了,不知道長下一步作何打算?是要繼續坐鎮九曜列島?或者準備重開羅浮道山門?」
「啟稟陛下,貧道德行淺薄、修為低微,遠比不得師父他老人家德才兼備。以他老人家之能尚且無法重開山門,貧道又有何德何能膽敢重開羅浮山門?至於坐鎮九曜列島麼,貧道性情疏懶,難以久坐一地,恐怕無法繼續在此處盤桓。」
「哦,風諾道長的意思是要棄我陳國而去麼?」
「陛下言重了,貧道只是暫別此地,如何談得上棄之不顧?更何況,貧道雖然離開此處,但兩位師弟是去是留,還憑他二人自擇。」
「哦,朕明白了。」
風諾道長沉默不語,靜靜立在空中,其餘幾人也不說話,等待畫中聲音。
許久之後,畫像之中再次傳出聲音。
「風諾道長,朕當年與謝道人有一個約定,不知你可曾聽說。」
「貧道曾聽師父說過一次,只是不知與陛下說的是不是一件事。」
「當年,朕與謝道人二人約定,朕以舉國之力組建九曜列島,收集天下法器符籙,助謝道
第八十九章圖窮匕見四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