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如水,萬里無雲。
在寬闊的官道上,一行蜿蜒曲折的車隊正在緩緩前行。車隊極長,粗粗一數就有百十輛大車,在車隊最前方有二三十個騎士,縱馬奔馳,往來穿梭,為車隊保駕護航。
這群騎士的首領是一個花白鬍鬚的粗獷老者,老者穿一身寶藍色綢袍,系一條羊脂玉腰帶,斜挎一把金背砍山刀,胯下一匹紅鬃烈馬,神駿之極。老者端坐馬上,不怒自威。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風雲鏢局的副總鏢頭「八方風雨」韓湛。三十年前,他與師兄廖飛羽、師弟柳錚共同創辦的風雲鏢局,如今已是京城第一大鏢局。
韓湛行走江湖多年,無論在黑白兩道都極有面子,平生保鏢從未失手。不過,他近年來隨著年事漸高,早已不理江湖中事,平素鏢局上的事情都交給子侄輩打理,算是半退隱的狀體。
三個月前,京城衛大將軍府上有一批貨指定要風雲鏢局押運,並且點名要韓湛親自押鏢。他無奈之下,只得再次出山,親自走這一趟。
這三個月來,韓湛先是跟著將軍府的人,押了一批貨去澤州,又從澤州送了一批貨去徐州,如今又從徐州押一批貨回京城,這趟鏢著實押的辛苦。
單是辛苦也就罷了,押的這批貨也神秘至極,其中有一車貨物,一直由大將軍府派人親自看管,一天十二個時辰從不離人。
前前後後走數千里路,他竟連那一車押運的的是東西也不知道。不過大將軍府權勢熏天,他也不敢多問,只知道事關重大,將一顆心懸在空中絲毫不敢放鬆。
所幸沿途平安,如今京城就在眼前,他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跟在韓湛身後有一名年輕人,二十歲上下,一身白衣,腰懸長劍,眉毛細長,嘴唇薄削,面無表情,一片冷峻。這是他的侄子韓天河,此人為人又精明強幹,武藝也不錯,在鏢局中已能獨當一面,素來得他的信重。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為人有些自負,素來目中無人。
韓天河說道:「二叔,我總覺得前兩天混進車隊那兩個小子有些不對。」
韓湛眯著眼,回頭問道:「哪裡不對?」
韓天河眨眨眼,說道:「這兩人既不是做生意的,又不像遊學的學子,更不是四處遊玩的富家公子,問他們的身份來歷,他們也避而不答。小侄懷疑他們是江洋大盜派來的臥底!」
「撲哧」一聲,韓天河身旁一個騎士樂出聲來,指著韓天河笑道:「天河,你小子真夠損的,不就是大小姐跟人家多說了兩句話麼,你就說人家是江洋大盜,你這張利嘴真是能把活人說死。」
說話這人名叫趙鐵梟,是韓湛的得意弟子,素來看不慣韓天河目中無人的模樣,只要有機會便出言諷刺。
韓天河面色一青,說道:「趙五,我這話可是出自公心,跟大小姐沒什麼關係!」
趙鐵梟嘿嘿直笑。
韓天河大怒,伸手就去拔劍。
韓湛見這兩人鬧得實在不像話,一甩馬鞭,怒道:「你們兩個別吵了!只要咱們小心謹慎,兩個文弱書生能翻出什麼浪花。前面不遠就是連雲山,過了連雲山就是京城,你們都小心點,別在最後關頭失了手。」
他這幾句話說的甚是嚴厲,眾位騎士一起點頭。
韓湛又狠狠瞪了韓天河一眼,說道:「尤其是你,沒事不要往衛大小姐身邊湊。她雖不是衛家的嫡系小姐,但也不是咱們這種身份湊的上的。」
韓天河見叔父面色嚴肅,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韓天河心中不爽,輕輕一拉馬韁,馬匹逐漸慢下,脫離大隊人馬。
他對韓湛的說法並不認可,在他看來,韓家雖然算不上名門貴胄,但也是大戶人家,他父親韓廣、叔叔韓湛在江湖上也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他本身也深得家傳武藝的奧妙,在鏢局年輕一輩中算的上數一數二。
對這次大將軍府派來主事的衛大小姐,他也暗中打聽過。這位小姐雖也姓衛,但卻只是衛大將軍的一支遠親,蒙衛大將軍照顧才在大將軍府做一個管事,身份比他也高不了多少,並沒有叔父說的那麼高不可攀。
更何況他對這位衛大小姐一見傾心,衛大小姐對他似乎也不錯,兩人完全有機會再深入發展一下,若不是前兩天那兩個混蛋忽然加入車隊的
第三十七章風雲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