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
一道清氣與一道血氣拖著流光相撞,劇烈氣勁捲起千堆雪,而後積雪炸開,伴隨著氣勁衝擊四方,氣勁卷著雪塵刮向軍陣,四周軍士眼睛生疼,卻忍著未動,儼然舉矛
打神鞭崩飛,烏金矛脫手,大漢面若白紙,口中噴血不止,他雙手滴血,一滴一滴滴在雪上,觸目驚心
比起這些,令他心若死灰的是,他脖子上的一隻手
是那少年的手,他正抓著他的脖子,大漢卻無絲毫反抗之力。
「視死如歸」本是拼命絕技,即使不死也會氣血大損,況且他有鞭傷在先,又被「一鞭打神」重創,傷上加傷
寧澤抓著大漢脖子,拖著比他高出一頭,卻孱弱無力的漢子前行雪上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放開將軍」副將喊道
「放開將軍」眾軍怒喝
少年如拖死狗,面無表情,對他們呵斥入耳不聞,他一步一步前行,軍陣一步一步後退,一人退千軍,當為如是
他撿起打神鞭,隨手一揮
「啊給我殺了他不要管我」
軍士得令,卻猶豫不決
寧澤將大漢隨手扔在地上,揮鞭沖入軍陣,他要發泄,他心中殺機與怒火充斥,手中打神鞭翻飛,一個個軍士口中噴血飛出,軍士雖然竭力穩住軍陣,可惜士氣已竭,軍心已散寧澤卻是殺意正濃,攜著一人退千軍之勢,虎入羊群
一個個軍士飛起,噴血,落下
一個時辰,僅僅一個時辰,千軍皆伏,雪地盡染,紅與白
寧澤撣了撣剛剛落在身上的雪花,向白鹿招了招手他從白鹿身上拿過狐裘披上,就地而坐,恢復真氣。
白鹿站在主人身前,用身體擋住夾雜著雪花的北風
天色漸亮,地上軍士吃力地爬了起來,撿起長矛,向將軍靠攏,他們看了一眼寧澤,這個打傷他們的少年,可他們沒有上前復仇的勇氣,心氣已失,更何況他們重傷在身。
「將軍將軍」
奄奄一息的大漢睜開眼,看著眼前一個個臉有血跡的袍澤,淚流不止,是自己害了他們都是自己他萬死難辭其咎
「將軍,你不要難過,我們沒事,他沒有殺我們,都活著」副將解釋道。
「你說你們沒事沒事?」大漢用力抓住副將的手。
「是的,將軍,雖然兄弟們都受了傷但多為皮肉傷」
「哈哈哈咳咳哈無事便好」
「將軍,控制心神,莫要大喜大悲,你傷勢嚴重,會傷及真海」
「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哎你們扶我起來」
大漢站起來,對著寧澤打坐處「咚」雙膝著地
「將軍不可」「將軍快起來」
「住嘴咳咳」大漢圓眼一瞪,四周鴉雀無聲。
「謝過七公子,饒恕我這幫兄弟,活命之恩,無以為報,但某不願承公子恩惠」說著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他們有錯無罪,輕罰以懲,你罪不可恕,廢為平民,」寧澤說完,繼續打坐。
「公子不問我們,是受何人指使?因何故截殺?」大漢問道。
「我問,你們就會說嗎?」
大漢嘆了口氣,在眾軍士護送下默默離去,他確實不會說,老親王對他有知遇之恩此次他紫府被破,修為盡毀,也算還了。
寧澤靜靜地站在原地,這一夜真是驚心動魄,好在無事,他拍了拍狐裘上的積雪,繼續趕路,昨夜多虧了這件狐裘,這是他花費了一半功績點,在家族換取的千年狐皮所制,除了保暖,還有一個特性,刀槍難傷,否者,破氣箭雨之下,他也難逃一死,在破氣箭面前,護體真氣根本無用。
他昨晚面對千軍,也是窮盡智慧,他以退為進散掉了軍士士氣,他退百步,軍陣攻百步,卻未果,「一鼓作氣」之勇耗盡,再擒其首,亂其心有此戰果也不足為奇
寧澤向後看了一眼,希望自己是多慮
今日正月十五,東嶺絕頂之約,到了
白鹿行出四里,前方一涼亭,頂部積雪,亭中三人,兩坐一立。
「七公子,別來無恙?」一聲問候,如老友相逢。
「伯爵為見寧某,可謂費盡心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