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三天不到,高柳內外,參與伏殺邱龍的勢力全部土崩瓦解,牽扯深的,下到普通幫眾,上到頭目、主事、掌柜,盡數伏誅。
牽連的都將牢房塞滿了。
一氣客棧、三河幫、柴、漁幫等等勢力,全部被查抄封禁,房契、地契、賣身契全部堆到了縣衙里。
真箇讓高柳百姓知道了,什麼是蟄龍府的天。
高柳縣衙是一座坐北朝南八字開的六進院落,門口蹲著一對石獅,站著兩個衙役,進出的人絡繹不絕。
黎淵頭一次來衙門,走過大門,進入儀門,迎面就是飛檐翹角、高聳威嚴的三楹大堂。
縣丞領著文吏,清點著一箱箱的查獲。
大堂里,韓垂鈞斜躺在椅子上,聽著縣尉劉賓的匯報。
「合計得銀一萬八千六百兩,黃金一千三百餘兩,房契一百六十三張,地契
賣身契一千六百七十二張,田畝八千四百頃」
「尋常兵刃兩千一百口,利刃二百三十口,上品利刃七十三口,內甲六件,重甲三件!」
「重甲?」
韓垂鈞睜開眼:「哪家這麼大膽?」
「高柳縣居然有人藏重甲?」
黎淵也有些吃驚。
大運不禁刀兵,只禁弩甲,尤其是重甲,常言道,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三張重甲,足夠抄家滅族了。
「三河幫,內城衛家,一氣客棧,這三家各自藏了一張重甲。」
劉賓躬身回答,禮數甚恭。
「江湖武鬥,內甲就夠了,這三家藏著重甲,果然是圖謀不軌!」
韓垂鈞看了一眼黎淵。
後者忙回:「師傅明鑑,鍛兵鋪里絕無重甲」
說著,黎淵心裡一突,想起了曹焰的密室,那密室,張賁都沒進過,他也不知道在哪。
但他估摸著,那幾家都藏有重甲,曹焰未必就沒有,甚至,都來自鍛兵鋪都說不準。
「曹家已盡數伏誅,有也無妨。」
韓垂鈞輕飄飄一句話放過,讓劉賓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黎淵,心裡忍不住艷羨。
這小子一步登天了這是
「繼續吧。」
黎淵走到桌案後,看著那厚厚一摞的房契、地契、田契,心中不由得咋舌。
比起現銀來,這些才是這些勢力的立足之本,內外城最繁華的街道,最好的地段,最肥沃的田地,都在這裡了。
不對,還缺了鍛兵鋪的
「牢房內,尚有一百四十二人未有處置,不知韓老」
聽得劉賓匯報完,韓垂鈞方才坐正:
「有牽扯的多已殺了,這些底層的苦哈哈倒無甚所謂,審問一下,沒問題的記錄之後,就遣散了吧。」
「是!」
劉賓忙點頭,記下。
「這些地契房契之類」
韓垂鈞看了一眼黎淵,後者心頭一跳,他又搖頭:
「登在城衛名下吧,以低於市面三成的價,租給商戶,至于田畝,尋人租種,按兩成收租吧!」
「韓老真宅心仁厚!」
劉賓滿臉嘆服。
這年頭,田畝外租,少也得收四成租子,多了甚至有六七成,這些家的田畝可都是上等肥地,換成他,起碼得收七成租
「宅心仁厚?」
韓垂鈞自己都差點笑了,擺擺手,讓他滾蛋。
劉賓躬身退下,帶著一班衙役匆匆而去,後續安排可比抄家要難多了。
「鍛兵鋪的房
、地、田契,也要如此處置。」
「是。」
黎淵當然沒有意見,這本來就不是他的。
「千年以來,谷內處置境內反亂勢力,一向是,三成歸谷內,六成還於地方,個人只能拿一成,你可知道原因?」
韓垂鈞看向還未入門的便宜弟子。
「以防殺良冒功?」
黎淵品出點東西來。
「你倒真有些聰慧。」
韓垂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