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哼,黃毅看向了夏冰,輕咳了一聲,正色說道:「夏院長,作為多年的同事,我有必要提醒你,得注意教師隊伍的整體素質了!就算你不怕搞臭你們針灸學院,也得從大局上考慮一下,顧忌一下我們整個中醫藥大學的名氣!」
黃毅說到這裡,又直接轉向了葉豐,冷笑著說道:「不能因為一條臭魚,而腥了一鍋湯!你說,是不是啊?葉醫生!」
黃毅加重了「醫生」這兩個字的口氣,隨即,微眯著雙眸,緊盯著葉豐,心道:「只要你葉豐出口辯解,你在學生面前那種令人討厭的淡然氣勢,就徹底沒了。看你以後,還怎麼囂張?」
哪知道,葉豐聞言,只是微微一笑,直視著黃毅,口唇微張,只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放屁!」
此言一出,全教室的學生,都哄堂大笑。
那笑聲經久不息,顯然是有故意鬨笑的成分。
黃毅清楚地記得,上一次課上,袁蓉蓉問了個離題千里的問題,葉豐還引經據典,解釋了一番的。
誰曾想到,這一次,葉豐竟如此粗俗地,膽敢在一眾學生面前,開口就罵?他現在已經被黑的要死了,竟然還敢這樣?
黃毅漲紅了一張臉,一伸手,指著葉豐,臉孔都扭曲了,直到教室里的鬨笑聲,稍微靜下來之際,黃毅才怒聲說道:「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你這個人渣,就你這種素質,有什麼資格,為人師者?」
黃毅暴怒著一甩袖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侮辱,被罵「放屁」!
只是,就在這時,學生中,卻是有一人站了起來,一推眼鏡,大聲說道:「黃院長,我覺得,您不該生氣!」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這個學生。
瘦瘦的身形,戴著眼鏡,這學生,正是林遠志,林廣白老爺子唯一的孫子!
「我給黃院長和大家講個小故事,黃院長就知道,為什麼不該生氣了!」林遠志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蘇東坡在瓜州任職的時候,與一江之隔的金山寺的住持佛印禪師交往篤深,他們常在一起談禪論道。有一天,蘇東坡寫了一首詩,遣書僮送過江去,請佛印禪師評點。詩是這樣寫的:『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意思是說:我的心已經不再受到外在世界的誘惑了,好比佛陀端坐蓮花座上一樣。佛印看了詩後,笑而不語,信手在上面批了兩個字,就叫書僮帶回去。蘇東坡打開一看,上面批著『放屁』兩個大字,惱怒不已,立馬乘船過江去找禪師理論。此時,禪師已站在江邊等他,見了蘇東坡,只說了兩句話『八風吹不動,一屁過江來』!蘇東坡聽過之後,慚愧不已,卻也就此在禪修上更進一步!」
林遠志說到這裡,再度推了推眼鏡說道:「黃院長,同是『放屁』,有人聽了開悟,有人聽了暴跳,這才是真正反應素質的呢!」
「哈哈哈!」學生們聽了「小學究」林遠志的這一番言論,更是一邊鬨笑,一邊熱烈地鼓掌。
黃毅簡直要氣瘋了,可是面對著這個小學究林遠志的這一番話,偏偏又無話可說,直氣得渾身亂顫,指向了林遠志:「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遠志!黃院長!遠志,就是中藥里『遠志』二字!」林遠志依舊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認認真真地說道。
這般模樣,更是惹得學生們大笑不止。
「你,你,你這個學生,簡直是當夠了!」急紅了眼的黃毅,此刻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可笑至極。
「哼,當不當夠,你說了不算!我們針灸學院,還輪不到你做主!」一旁的夏冰院長,卻是抱了雙臂,冷聲說道。
黃毅怒視著夏冰,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若是時間能夠倒流,黃毅今早上一定不會來到這針灸學院,早知如此,何如躲在哪個角落裡,偷著看笑話?
氣急敗壞地撂下了一聲怒哼,黃毅跌跌撞撞,衝出了階梯教室。臨出門之際,更被門檻絆了一腳,險些一個跟頭跌倒。
「哈哈哈!」一眾學生,再度爆發出了誇張的鬨笑。
眼睜睜地看著黃毅,落荒而逃。
待全場終於安靜下來之際,葉豐沖林遠志伸出了大拇指:「遠志說的很對,八風吹不動,一屁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