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功夫,胡三就吭哧吭哧地搬進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哎呀我去,你這箱子裡都裝了些什麼?」胡三累的老腰都要斷了。
「都是我的寶貝!」葉豐笑著站起身來,向診所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哪間臥室最好?你爺爺跟你說了吧,我對住的地方比較挑剔。」
「最好的臥室就是這間,不過,這是我妹妹冬兒的臥室,我可不敢動她的東西。」胡三指著葉豐面前的一扇房門說道。
「你還有個妹妹?哦,是了,胡老爺子提起過。」葉豐想起來了,下山之前,胡老爺子有意無意地在葉豐面前說過起碼上百遍,他有個如花似玉的孫女,言語中大有亂點鴛鴦譜之意。
只是葉豐也根本沒把胡老爺子的話放在心上。
「那啥,葉豐,你住我的臥室吧,我這間是第二大的。」胡三異常大度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旁邊的那扇房門。
「呼!」
一股襪子臭混合著汗臭,夾帶著莫名的腥臭,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撲面襲來,熏得葉豐險些閉過氣去。
再一看室內,十幾平方的房間內,簡直就像是颱風過境之後的事故現場,怎一個亂字了得?
葉豐身形疾動,一伸手,如臨大敵一般就帶上了房門,捂著鼻子閉了好一通氣,才敢再度呼吸,連連擺手說道:「拉倒,你這房間,我可住不了。」
「呵呵!」胡三腆著一張老臉,嘿嘿笑著,推開了最後一扇臥室門,說道,「那就只剩下這一間了!」
葉豐捂著鼻子,看了進去,雖然小點,倒是還算乾淨。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胡三那屋,也就即刻答應道:「那就這間吧!」
「好嘞!」胡三說著,哼哧哼哧地把葉豐的行李給搬了進來。
葉豐把箱子打開的那一刻,胡三一雙老眼,再度瞪得溜圓。
那箱子裡,簡直是包羅萬象。
從換洗衣物,到筆墨紙硯,從笛簫寶劍,到字畫掛件兒可謂是應有盡有。最誇張的是,還有兩個三十多公分高的碩大瓦罐,難怪這行李有那麼重。
「我說葉豐,你這都是些什麼?」胡三一邊上前幫著搬動那瓦罐,一邊問道。
「小心點,這兩個罈子里,一罈子是我親手制的花茶,一罈子是從石鐘乳上滴取的清水,你要是給我弄壞了,你可沒處賠去。」葉豐囑咐著胡三,小心翼翼地把兩個瓦罐,擺到了桌子上。
而後,有條不紊地把箱子裡的一應物事,都擺掛了起來,就連枕頭、拖鞋,都沒用胡三給準備的,全都換上了自己的。
那枕頭一經拿出來,竟似乎帶著一種特別的清香味兒,似花香,又似藥香,讓胡三不由得使勁抽了抽鼻子。
而那拖鞋,卻似乎是以某種植物的纖維,純手工編制的,看起來很是特別。
一個小時後,再看葉豐這間小屋,簡直是和剛才不可同日而語了。
溫馨中透著清雅,清雅中顯示著高格調。
「哎呀我去,你不是吧?你真是從山裡來的?」胡三看著這屋裡一件件自己甚至都叫不出名頭的物事,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怎麼了?從山裡來就得茹毛飲血嗎?人身不易!要是和你一樣住在一屋子垃圾里,那又和豬有什麼區別?」葉豐毫不客氣地說道。
胡三撇了撇嘴,此時此刻,對於葉豐這話,真是無從辯駁。都是人,生活的格調,差距也太大了。
看著葉豐這滿屋子的物件兒,胡三心裡真是艷羨到了極點。不由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葉豐,你大老遠來,就沒給我準備點見面禮啥的?」
「我這些東西,哪個適合擺在你的窩裡?我倒是願意送你,就怕委屈了東西。萬物皆有靈,先把你窩裡的垃圾清理了再說吧。」葉豐頭也沒抬地說道。
一句話,把胡三噎得眼睛眨巴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正在這會兒,卻是聽得外面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與此同時,一聲嬌叱亦是傳來:「孫浩軒,你別跟著我,我告訴過你,我不可能接受你!」
「冬兒!媽的,又是哪個兔崽子騷擾我老妹?」胡三聞言,一聲低叫,直接就竄了出去。
「冬兒?」葉豐也好奇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