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的眾人，似乎被葉豐的這幅模樣嚇到了，以至於，一時間，竟沒有人出言反駁葉豐。
唯有主席台上的汪明松司長，重重地咳了一聲，大聲說道：「葉先生，請你說話慎重一些，你沒有權利污衊我們這些學者，為中醫事業，所做出的貢獻！如果你對我們的觀點有不贊同之處，請你儘快離開這裡。」
「我是要離開這裡的！但是，我要把我心裡的話，說完再走！」葉豐一聲低喝。
與此同時，葉豐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座位，徑直向主席台上走去。
來到台下之際，葉豐沒有走兩側的台階，而是單手一撐主席台邊緣，直接飄身利落而上。
一抬手，拿起了一隻麥克風，葉豐環視全場。
可是，看著台下那一張張或鄙夷，或驚詫，或茫然的臉孔，葉豐竟覺得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從哪一句講起。
沉吟了片刻，終是開口說道：「我五歲的時候，我師父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故事的大意是，一個蠢人，得到了一雙漂亮的鞋子，他很想穿上這雙鞋子。無奈，他的腳太大了，並不合適。可是這個蠢人，並不甘心，他最終，以利刃，割去了自己的腳趾，終於把血淋淋的腳，穿進了這雙鞋子裡……」
葉豐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
「哼，這不就是『削足適履』的故事嗎？在座的都是名師，誰不知道這個故事？還以為你有什麼金玉良言呢？連這麼個簡單的故事都講不明白！看來，你果真是個騙子！」莫文蘭一聲冷嗤，不屑地說道。
葉豐面對莫文蘭的嘲諷，沒有說什麼，依舊看著台下的眾人，緩緩開口說道：「當時，五歲的我，聽了這個故事，大笑不止。我說：『師傅，您老人家是騙人的吧，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蠢人呢？』」
全場鴉雀無聲。
「可是今天，我知道了，非但有這樣的蠢人，還為數不少！」葉豐繼續說道，「而更可悲的是，這些蠢人，還是社會公認的，最有文化，層次最高的一群人！」
全場好多人的臉色，有些變了。
「你什麼意思？」莫文蘭和汪明松，站在葉豐身側，異口同聲地喝道。
葉豐依舊沒有轉頭看向他們，而是以一種憤怒的口氣，繼續說道：「中醫和西醫，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醫學，走的是各自的道。而今，諸位作為華夏中醫理論的制定者，竟然全然捨棄了中醫原本的內在規律，而生搬硬套西醫的理論。請問，這不是削足適履，又是什麼？你們不是些蠢人，又是什麼？」
「怎麼說話呢？怎麼爆上粗口了呢？有沒有點起碼的尊重？」
「這不叫削足適履，這是中西醫結合！」
「這是中醫現代化，你不能固步自封，排斥現代化！」
「無知真可怕！他根本不懂科學！」
這一次，不止是汪明松和莫文蘭了，現場好多人都憤怒地叫了起來。
「什麼叫科學？科學到底是如何定義的？必須以你們口中的數值說明的，才是科學嗎？你的老婆很漂亮，漂亮到幾點幾？你們的愛情很甜蜜，甜蜜到幾個幾個加號？你生活壓力很大，達到幾十個毫米汞柱？」葉豐毫不示弱，咄咄逼人地問道。
一時間，竟令所有人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你們卯足了勁，在動物身上，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去驗證已經流傳了幾千年的中醫理論，其目的，只不過是為了給其扣上一頂『所謂科學』的帽子，這種做法，就叫現代化嗎？放棄中醫的醫學體系，套用西醫體系；放棄望聞問切四診，採用西醫的診斷方式；放棄中藥的藥性歸經，改為分析中藥中所含有的化學成分……所有這一切，就是現代化嗎？這不是現代化！這是卑躬屈膝，是刻意迎合，這是奴化！」
葉豐的語氣，愈見憤怒：「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們這些中醫名師，培養出的中醫學子，便再也不會望聞問切了，再也不用熟讀經典了，再也沒有中醫的思維了。你們會徹底淪為西醫的附庸！你們所在的中醫藥大學，便徹底成為了一所所二流的西醫大學！正是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愚蠢想法，徹底扼殺了中醫！」
「放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中醫能更好。」
「你個目光淺顯的江湖游醫，也敢詆毀我們？」
第362章 削足適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