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美四人守第一波。
公孫無鋒守第二波。
雲松守第三波。
這麼安排是為了保護楊子美四人,因為第一波守到午夜十一點,相對來說上半夜依然有太陽殘留火氣,更為安全。
雲松枕戈待旦,並將令狐猹擱在頭頂當皮帽子戴著。
然後他告訴令狐猹:「晚上發現不對勁立馬招呼我,另外你就待在我頭頂哈,萬一有砍頭的你幫我頂一頂。」
令狐猹表示明白。
依然是撒尿為令!
過去兩天折騰的太厲害了,又是大江斷流又是鬼打牆,一行人本來就筋疲力盡,否則也不會在荒郊野外選一個不知底細的村子來休整歇息。
他們計劃是白天好好睡,可是白天鬧騰的厲害,除了沒心沒肺的大笨象其他人沒撈著睡。
於是夜晚到來後大家一上床,睡得格外香。
雲松也累了,一覺下去地老天荒,以至於都沒有做夢甚至感覺沒有睡著就被人叫醒了。
一個士兵在外面敲門,說道:「報告雲松道長,卑職奉命來提醒您,輪到您帶隊守夜了!」
雲松迷迷糊糊爬起來問道:「昨晚上怎麼樣?有沒有意外出現?」
士兵說道:「報告雲松道長,昨晚一切還算正常,只有幾條野貓在村里亂竄驚到了守夜人,此外沒有意外。」
雲松笑了笑。
被嚇到的肯定是守上半夜的楊子美那幾個少爺。
但他的笑容很快凝滯。
哪裡不對勁。
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句話里有問題,或許不是話本身有問題,而是這句話提醒他哪裡有問題。
可是他剛睡醒有些迷糊,一時之間只能感覺到哪裡不大對,卻無法找到不對勁的確切之處。
雲松皺眉起身點燈,他借著燈光隨意一看,突然發現自己住的這屋子很老舊。
白天他一直忙活,夜裡吃了飯回來就睡下了,所以一直沒仔細看這屋子,現在再看他感覺心裡不舒服。
屋子曾經應當收拾的不錯,石牆外面還刷了石灰粉做牆皮,如今時日已久,牆皮脫落,處處斑駁。
牆角處掛著蜘蛛網,蛛網大片往外侵襲,就跟牆壁上披了一層麻繩網似的。
地上翻著蟑螂、椿象、蝸牛和一些甲蟲,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死掉了。
這本是尋常一幕。
可是雲松看到後卻心裡一震。
他突然意識到了剛才那士兵話里不對勁的地方——或者說士兵那話讓他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水牛村有房屋有樹木有人,但沒有牲口沒有雞鴨狗,甚至他仔細回憶,今天他在村里沒有聽到過鳥叫沒有看過鳥飛。
直到現在他才算是第一次看到生物——蟲子。
但全死掉了。
這太不對了!
他走出去拉開門,門口發出『唰唰』聲,他左右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門板上綁著艾草。
艾草已經乾枯,風吹枯黃草葉飛。
跟屋裡地上的蟲子一樣沒有生命力。
他出門後想跟著士兵去換班,但士兵的身影不見了。
於是他細心看向地面。
地上有沙土。
沙土上沒有腳印!
雲松當場就是心裡一沉。
到底怎麼了?
屋外是村長家的院子,院子黑黢黢、陰沉沉,大門緊鎖!
他去拉開大門,暗月無風。
村子裡沒有光亮也沒有聲音!
一個死寂的世界。
他站在門口陰沉著臉沒有動彈,這時候街道陰影里走出一個士兵:「雲松道長,有什麼事嗎?您為什麼不出來?快出來呀……」
「快出來……」
「出來……」
雲松感覺心神有些搖曳,然後一股水箭騰空而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他的臉。
溫熱!
他的身軀猛的打了個哆嗦,整個人變得清醒起來。
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