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清一劍峽谷底那個相貌堂堂的姽嫿閣修士到底遭遇了什麼?
張聞風沒打算袖手旁觀,他好歹還是州城道錄分院的客卿監風使,對於州境內所有的不平事,特別是發生在眼皮底下的惡事,出手責無旁貸,不需要其它理由。
飛上山頂,對從另一邊飛來的驢子囑咐一句:「我先去瞧瞧, 你與閭歡繼續尋寶,小心著點,不必跟來。」
一劍峽上面開口約三丈余,下方谷底僅丈許,中間岩石峭壁上,稀疏橫生不知多少年的虬結老樹和荊棘刺藤,枝多葉少, 攀附岩壁上。
驢子這麼大的身軀體魄, 去了反而礙事,施展不開。
跟著張聞風身畔步步隨行的莫夜,瞥了眼一劍峽,嘴角露出一絲細微弧度。
她是「蹭光」的旁觀路人,看到什麼都不會明著說出來,提前泄露天機對她和對他都沒有好處,陡然增添變數而已,結果會變成她看不准,或者被老天爺驅逐趕回冥域。
一步不落,隨著張聞風落到一劍峽頂峰那塊巨大的聽風岩石上。
莫夜看到從岩石地面、上方的樹木升騰起土黃霧氣四面合圍,剎那間壓力大增,將他們給團團困住。
這是一個局,針對他們兩人的殺局。
莫夜嘴角的笑意多了一分。
人心鬼蜮,貪得無厭,無非就是這麼些東西在作祟。
使得世間變得渾濁污穢, 但是又充滿變數精彩。
送上門的無聊戲碼, 她權且看看。
張聞風下意識伸出的左手,到半途又趕緊縮回,莫夜不是師姐,根本不需要他的照顧,他與莫夜只一臂之隔,差點點抓到了莫夜的小手。
多少還是有些心底發憷。
張聞風也明白他的好心被姽嫿閣那對男女修士給利用了。
按說他沒有外財露白,沒有穿著道錄院獎勵的木行法袍,身上除了棗木劍,再就是腰間一個黑布袋,莫夜渾身上下更看不出值錢東西,佩劍都沒有,寒酸得打著赤腳,不值當兩位大宗門修士下定決心見財起意打劫他們,來場不死不休的爭鬥。
看著黃霧翻湧的陣仗,張聞風瞥一眼邊上身影模糊的莫夜,他感受到了簪花女子嘴角的笑。
這位姑奶奶早就看出來了,在看他的熱鬧呢。
張聞風心頭嘆息,左手伸在袖子內握住他沒有懸掛在腰間的客卿令牌,問道:「兩位道友,不知這是何意?咱們萍水相逢, 自問沒有讎隙, 相反我們還是一番好心前來援助,非得布置陣法困住我們, 兵戎相見,生死相搏嗎?」
霧氣中傳來男子豪爽的笑聲,宛如先前讓人心生好感,道:「道友只要留下納物寶物,便可以免除一場血光之災,還請道友識時務,這門土行斫魂陣,威力可不小。」
張聞風略微驚奇道:「你又是如何知曉我有納物寶物?」
他們僅僅見過一面,交談了兩句。
對方不可能又潛伏回來暗中窺探,這點警覺張聞風還是有的。
「你那捲獸皮和果盤、葫蘆去了何處?背上沒有背囊,別說還放在原地,在下都『看得』清清楚楚,被你收進了納物空間。不用拖延時間,這地方尋常幾天都不會有修士前來,你也別想著用黃符報訊,斫魂陣內,連只蠅子都飛不出去。」
「失誤,失誤,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張聞風真不在乎如此紕漏,他手中有納物袋這事,好多人都知道,那是道錄院對他戰功的獎勵,上面有銘文暗記,外人觸動了必定遭到道錄院不死不休的追殺。
大安境內誰敢劫去使用?不是找死嘛,而且連累宗門。
設局想要陷害他的兩個蠢貨,連他的跟腳來歷都不清楚,便做出如此惡事。
可見大宗門姽嫿閣某些修士的自負囂張。
聽雲秋禾說過大安境內宗門的不多隱秘,像那些從開國時候傳承到現在興旺發達的宗門,門內皆有幾脈高門大族,負責血脈傳承薪火相傳之大事,熬到靈氣潮漲,第一批受益的便是高門世家的子弟,他們能夠享受福地修行資源的便利,搶先「出人頭地」。
像雲秋禾、何廣君等後起之秀,都是大宗門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