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正面寫畫著張聞風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胸口部位扎著個三個品形排列血色小孔,每個孔位有牽連環繞纖細符線。
構成一張陰森複雜血網,
將整個紙人給纏住。
紙人背面畫一個猙獰惡鬼,有一根長發穿過三孔打著死結,末端塗抹成血色。
他作為仙靈觀傳人,年歲不長,見識閱歷不夠豐富。
但是跟隨師父學道多年,這等害人的紙人符,自是聽聞知曉一二。
他終於明白宿體是怎麼死的了,能潛入他的茅屋放置紙人,是有內鬼幫忙?
紙人背後綁縛用來做法的長髮,不用想只能是他自己的。
是瘸子還是駝背呢?
還真是趕巧,剛好兩人告假,他這裡便出大事。
張聞風盯著紙人符,默念一遍清心訣,排除雜念迅速冷靜下來,他把紙人符放進木桌抽屜里,繼續團起稻草,仔細翻找一遍,沒有其它害人東西。
拍掉雙手和衣袍上沾著的稻草屑,張聞風在茅屋內轉圈。
思索一陣,他把紙人符放回床榻板原處,將稻草重新蓋住鋪平,再出去把那一團衣物、青布墊、布衾等又抱回來。
布置一番,將衣物平鋪在床上,蓋好薄布衾。
張聞風出去一趟,打開西殿,不多時摸黑返回,他口袋裡多了幾張師父留下的符籙,還有一小瓷瓶硃砂墨,和一面篆刻著八卦的小青銅鏡。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要叫那個暗害他的傢伙,嘗嘗血煞陰鬼反噬的滋味。
只要那傢伙今晚上再敢做法,定讓那人遭受魂魄撕裂的慘烈死法。
趁著還有些時間,張聞風吹滅油燈,把椅子搬到遠離床榻的角落,端坐黑暗中,揣摩功法冊子上記載的兩種入門法術,「靈眼術」和「青木化波術」,他現在有化炁境初期修為,可以修習。
通過閱讀功法冊子,他已經明白內視術屬於修士入門後,本能掌握的一種本事。
調動體內稀薄元炁遊走經脈,自神庭穴而下,入印堂稍做蓄勢,而後往左右眉頭攢竹穴來回沖刷,他心態輕鬆,不急不緩按照功法記載行功。
若是有頭暈眼花不良狀況出現,他隨時準備停了就是。
約刻鐘後,他輕輕鬆鬆沖開攢竹竅穴,元炁滋養著雙目,靈眼術輕鬆學會。
張聞風嘴角翹了翹,入門法術果真不難。
他睜開眼眸,黑暗中視物如白晝。
據功法記述,施展此法能看到鬼、魂等無形之物,施法距離則依修為而定,練得高深了,能看破修士的隱身法術。
比之藉助各種手段的「開天眼」,實用且強多了。
默默估算施展靈眼術消耗的元炁,張聞風心中大致有數後,便停了法術。
眼前又恢復昏暗模糊狀態,以他現在的眼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後天境內家高手,張聞風站起身,剛走幾步,便聽得西南方向小鎮傳來的隱約三響梆子聲。
「子時,三更天了。」
「希望今晚能有個了結,讓我看看到底是誰想陷害……道爺!」
張聞風無聲自語兩句,坐下閉目吐納養神。
他不準備再消耗元炁修習青木化波術,全力以赴先對付眼前這一關,害人的血煞陰鬼收魂咒自三更起、五更止,陰氣最重時,都是施法時間段。
來吧!
時間在黑暗中緩緩流逝,房間內寂寂無聲,屋外有秋蟲唧唧。
張聞風常年念經打坐修行,他耐心足夠。
一個時辰過去,耳中聽得鎮子方向四更聲傳來,他端坐著紋絲不動,精神越發內蓄健旺,他是打定主意守株待賊,通宵達旦不睡亦無妨,這等情況也不敢安睡。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張聞風突然睜開眼眸,他察覺到一股陰寒氣息接近,屋外鳴叫蟲子聲戛然停止。
身體本能做出反應,汗毛豎起,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靈眼術掃去,他「看到」一股黑霧,自木板門下方兩指頭寬縫隙鑽入。
他忙收斂氣息運轉,生怕把好不容易出現的血煞陰鬼嚇走,同時暗自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