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河,河洲灣島。
天寒地凍,河水嘩啦往東奔流,島中間三進青磚院子正堂屋內,擺著熱騰騰各色佳肴,樂子熱情勸酒,招呼他師父、觀主和閭兄喝酒吃肉,楊水蘭神情溫婉,夫唱婦隨淺笑陪飲。
難得有貴客臨門,一場酒席進行了一個多時辰方撤席。
閭子進最是喜好杯中物,今天都沒有和同道中人樂子拼酒太長時間,侍女奉上來的靈茶,他沒做理會,嘿嘿笑著迫不及待道∶「土老大,快將寶貝拿出來,趕緊的分了贓各奔東西。」
他有求於土堃時候稱呼「土爺」「哥哥」,平素都是叫「老土」、「土老大」之類。
用土護法的話說,這廝是屬狗的,見風使舵變臉特別快。
楊水蘭揮手讓侍女全部下去,謹慎地在堂屋布置了禁制,話不傳六耳,免得走漏風聲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不是我鄙視你,龍爪草給你,你會服用嗎?」
土堃斜瞥一眼急不可耐的閭子進,故意拿捏,手上取出一個玉盒,揭開來擺在桌上,裡面是一整顆龍爪草,散做大小稍有不一的五個爪狀根莖,盒子裡還帶著碎石泥塊,道∶
「我辨認不出龍爪草的藥齡,估摸著應該夠千年了,這玩意堅韌出乎意料,我第一下沒有揪下來,耽誤了一點時間,也驚動了老龍,沒敢貪心繼續採集稍遠處的第二顆龍爪草。」
閭子進湊近前去拿了一截彎曲爪子狀的黝黑靈草,嘿嘿笑道∶「我是不懂,觀主懂就夠了,老土你別門縫裡瞧驢。」
張聞風伸出左手拿起一根靈草,翻來覆去辨認,耳中聽著聚水珠內游夢長的傳音,笑道「龍爪草指節分明,黑紫如玉,內里有一絲血筋,已經夠兩千年藥齡。」
楊水蘭驚訝看著觀主,問道∶「兩千年份的龍爪草,該如何用來鍛體?」
不光是武夫重視軀體錘鍊,修煉到四階的鍊氣士一樣需要加強體魄,只是方向不同。
她懂得的煉製龍爪草法子比較初淺,將龍爪草焙制研磨成粉末,兌酒塗抹全身,配合功法鍛體事半功倍,既然觀主如此胸有成竹,都是自家人,她理所當然請教。
張聞風眼角餘光覷見土護法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笑意,知道土護法猜到是游夢長在進行指點,便笑著拿出紙筆,隨手抄錄了兩個方子供楊水蘭選擇。
土堃將自己手中的那節龍爪草遞給楊水蘭,他不懂丹藥,乾脆讓徒弟媳婦代勞。
閭子進有樣學樣把靈草給楊水蘭,見觀主收起靈藥,詫異道∶「觀主你不一起煉藥?」
張聞風微微搖頭,沒有多加解釋,捏起玉盒內殘餘的泥塊,搓出兩顆較菽豆稍小的黑色顆粒,笑道∶「龍涎石,差點錯過寶物,我拿一顆。」
閭子進眼巴巴看著土堃將另一顆拿到眼前細看打量,道「這個怎麼吃?」
土堃把手中龍涎石丟給楊水蘭,笑罵道∶「你個吃貨,這玩意是龍涎凝固後歷時數百年而成,龍涎有劇毒,別整天想著吃,這是珍稀藥引,用途廣泛。」
他其實是嚇唬沒見識的驢子,經過時間沉澱,龍涎石已經毒性平和。
閭子進頓時不感興趣。
四人將各自在鎮龍洞邊角收穫的殘缺材料、殘寶、大量的烏晶珠子拿出,各取所需,不多時便瓜分一空,閭子進隨便撿了幾樣,他對這些破銅爛鐵材料提不起興致。
土堃站起身,道「不多耽擱,我得回去閉關一段時日,觀主,咱們走吧。」
幾人的情況都差不多,在鎮龍洞歷經五個多月的磨礪,都處於修為提升的邊緣,土堃晉級四階後期指日可待。
四階往後,每提升一小級,都需要消耗大量時間和資源。
許多
修士在四階某個階段陷入瓶頸,或許就是一輩子,而像鎮龍洞那般危險能夠進行生死歷練的地方,可遇不可求,他們有觀主能夠對付龍魂,鎮龍洞對於他們而言,值得謹慎珍惜。
何況鎮龍洞深處還有龍爪草、龍鱗果、龍涎石,多多益善。
龍魂的藏寶他們暫時不敢想。
或許等他們晉級六階,有實力與老龍打打「商量」,能「借」幾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