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觀,老道觀西殿。
山長二指捏黑玉棋子「嗒」一聲輕落棋盤上,氣定神閒,一派高人風範。
對弈的土堃捏著下巴苦思冥想,懷裡抱著的拂塵也歪去一邊,半晌後投子認負,搖頭嘀咕:「今日棋差一著,下回重整旗鼓再戰。」他完全是道士穿著裝扮,每天念經做功課,偶爾外出遊歷在其它道觀掛單。
學著舞文弄墨下棋修身養性,所有能夠磨礪提升心境的法子,他都會嘗試。
在下界突破到六階,對所有修士都是一道天塹關口。
從門外走進三人,落在後面的樂子緊走幾步,上前拱手躬身:「拜見師父,徒弟給師父請安。」
楊水蘭檢衽行了個禮,口稱「見過土護法」,又起身與山長打了招呼。
雲秋禾是見慣了的,倒是不用客氣,拉著楊水蘭落坐,伺候一旁的應妙姑收拾棋盤棋子,擺布茶水,端來靈果、點心。
山長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盞,道:「他們人多勢眾,進了處於海底下的延淵秘境,憑他們幾個實力,加上游老未卜先知的本事,沒甚麼危險,最多再耽誤一些時日。」
觀主與游老前去尋找陷入困境的閭子進、陳觀主,一走就是十年。
後來楊水蘭發現聯繫不上在大海域遊玩的小泥兒,請山長推衍,才知道小泥兒、龜不動與觀主一起去了延淵秘境。
每過三兩年,楊水蘭、樂子要前來仙靈觀坐一坐,從山長口中得到一聲「平安」,他們心底亦放心,小泥兒、龜不動他們可沒有留下命燈。
楊水蘭今日前來,除了聽個信兒外,她有其它重要事情,道:「昨日聽到風聲,南源大陸的裘穩已經晉級六階,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無風不起浪,我已經安排人手前去南源大陸打探核實,今明兩日應該能得到准信。」
山長心底有一絲無奈,偏生是南源大陸的修士提前突破到六階,他對於那片地兒的修士,不管是偏見還是戒備,總之好感稍有欠缺。他擔心蟄伏百多年之久的裘穩,會因為實力遽然膨脹而不安分,搞出什麼么蛾子,聽觀主說過,方白蘭只剩一劍之力,也不知能否對付得了六階修為的裘穩?
對面的土堃看向門外,低聲道:「伺機堂執事高冷來了。」
很快,高冷走了進來,抱拳與眾人行禮之後,取出一柄傳訊飛劍捧遞給山長。
山長查看過飛劍,與高冷傳音安排幾句,讓他下去,再才對幾人道:「裘穩確實已經晉級六階,他成了這方世界第一人。我這就傳訊竹兒師妹,讓她小心防備。」
土堃搖頭苦笑:「不巧得很,偏生是我們仙靈觀實力分散之時。」也拿出飛劍,給東大陸的榮書之、周復始、法遠大師等人傳訊,又給浩瀚大陸的陸長遠、顧慶榮告知一聲,請他們傳訊天乾大陸的石奇勝。
裘穩的晉級,像丟進池水中的石子打破了青暝天下的平靜。延淵秘境,樹嶺山脈。
游夢長的虛影由莫術陪著在已經顯得空空蕩蕩的地下峽谷轉悠,千萬亡魂和鬼修只剩百萬之數,留在後面做掩護充門面,九成都收納進入了張觀主的鎮魂殿鬼域。
經過十五年的擴展,張觀主的小鬼域開拓至百里方圓,小冥河寬約五丈,其中出現了兩道支流分岔。
「觀主這人就是心善,他不忍生活在山上最後十多萬凡人和修士喪命變成亡魂,太殘忍了,他正想辦法在小鬼域中開闢出一片地兒,容納凡人短暫生存一段時間,哪怕是三五天也好。」
游夢長貌似不經意說道。
他經過十多年閉關修煉,已經恢復五階修為,實力伴隨信心同時回來了。
當然離開前夕,他覺著應該開導莫老鬼拿出更多誠意
來,觀主一心想將功德做得盡善盡美,卻不妨礙他與莫老鬼談談生意。
他一直信奉有來有往,互不虧欠,因果兩清。
「啊這……太感謝了。」
莫術驚喜不已,能夠為延淵秘境留下最後一批活著的人類,延續後裔血脈,是他沒有料想到的,張先生真是延淵秘境的大恩人。「聽觀主的口氣,差不多成功了,耗費挺大的,等過些日子你進去看了便知,後面幾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