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小巧的飛劍,散發著明滅放縮的桃紅光澤,懸在離藤蔓裹團兩丈之外,並沒有立刻攻擊,張聞風一身泥水污穢,站定在小溪邊的鵝卵石上,右手柱劍撐著地面。
他左手掐劍訣, 指向飛劍,眼神平靜冷漠。
巫武者漢子頓時不敢動作,他們之間隔有十七八丈,與藤蔓團也離得有十多丈。
他即使撲過去,也非一拳能夠捶死那小子。
道修劍修兼練的傢伙非常難纏,即使只有化炁境圓滿, 也能與他近身纏鬥幾招。
那小子拼著一死執意要用飛劍刺殺被困住的巫蟾,他還真沒撤。
漢子停在樹枝上,咬牙切齒道:「你敢殺巫蟾, 我必殺你!誰都救不了你!」
招手又將那柄被劍擊去一邊的六尺獵叉攝到手中。
張聞風踩著溪水往西邊緩緩後退,道:「看是你的拳頭快,還是我的飛劍快,你盡可以試試!」冷靜得無以復加。
用飛劍威脅蟾蜍,欲斷對方的後路,是他此時唯一的生機。
他已經看到雲秋禾從空中落下,心中嘆氣,該來的巡風使為甚每次都姍姍來遲?
雲秋禾的本事擋不住這個實力強悍的巫武者。
他憑著「青光覆映咒」,承受了獵叉突兀倒打他的一記重擊。
肺腑受了震傷,護身神通潰散,幸虧穿了洗塵法袍,裡面還穿了內甲,傷得不重,那漢子若是再來一次飛叉攻擊,他只怕是難以抵擋了。
最麻煩的是他有些控制不住飛劍, 神識幾乎要消耗殆盡,通過實戰嘗試,他清楚地知道能操控桃木飛劍的時間,大約就在半個字(兩分半鐘),目前只得虛張聲勢,將飛劍定在空中,擺空城計威脅對方不敢對他出手。
用藤蔓困住鑽地巫蟾,對抗著巫蟾掙扎和毒霧腐蝕,時刻都在消耗元炁。
他現在是外強中乾,差不多要露底了。
另一頭,岳安言快二師兄一步,搶到觀主身邊。
她也看到了雲秋禾趕來,沒有二話,唰唰幾下,從袖口甩出四面玉質小旗,分插在周圍三丈之地,剛好將小溪囊括在內。
兩儀化水陣遇水生霧,這是岳安言學會的第一個水行陣法。
她用後山地廳的拙玉,反覆請教雲上人之後,花費不少材料,煉製出三套可隨身攜帶的陣旗,用雲秋禾的話說,就沒見過這麼敗家的女人。
當然岳安言對於雲上人的調侃一笑置之,她必須要有防護手段傍身。
她左手掐訣,右手一揮,又是四面玉質小旗甩插在地面,布置出反向兩儀化水陣,往前後擴大陣法範圍,一正一反,相輔相成,霧氣擴大到六丈。
期間,她看都沒有看一眼空中的獵戶打扮漢子。
只做她自己的事情,神情專注而認真。
溪水仿佛活了過來,涓涓細流溯岸而上,這便是陣法的借勢之神奇。
巫武者漢子投鼠忌器,看看霧氣瀰漫將道士腰間覆蓋,他思索再三,腳下一踩,猛地撲向毒霧腐蝕藤蔓不停發出「嗤嗤」聲的巫蟾方向,對於東邊到來的漸微境女子,未做理會。
關鍵時候,他選擇了穩妥的保命,只希望能來得及。
那柄飛劍嗡嗡顫抖一下,以不快的速度,飛向小溪起陣霧的位置。
漢子放心了,算那小子識時務,不敢將事情做絕。
雲秋禾看到空中那枚秀氣的飛劍,也吃驚不小,張觀主的底牌一次次刷新她的認知,仙靈觀底蘊深厚啊,她見漢子動作,便將左手掐著的法訣劈手打去,寒霧在空中飛快凝聚成無數冰晶,拳頭大小呼嘯砸向被困住的巫蟾。
她一眼看明白個中關竅,哪還不趁機落井下石?
失去巫獸的巫修,在大安地盤上暴露行蹤,尤如過街老鼠,遲早被打死。
「他是巫武者,小心……」
張聞風高聲提醒,說得急了,忍不住彎腰咳嗽。
岳安言趕緊揮手起陣,霧隨水起,瞬間將這一片遮掩得雲裡霧裡。
桃木小劍飛進霧氣之中,隨著張聞風的彎腰而失去控制往地面掉落,岳安言忙伸手接住漂亮的飛劍,二師兄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