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百事皆是修行』,連挖土也是練功,嘿嘿!」
二師兄戳著鋤頭柄,愣怔片刻後,自顧自的樂呵呵發出傻笑。
他從年前二十一日開始,每天花至少三個時辰,用元炁灌注法器挖掘岩石, 每天都消耗元炁殆盡好幾次,晚上打坐修煉恢復。
如此周而復始,每日夯實元炁都在進步。
到今天正月初八,修為水到渠成不知不覺地晉級到了化炁境後期。
他也知道,是託了山門大陣的福,山門上下靈氣充沛,水潭竹樓那一片的靈氣尤為濃郁, 修煉起來當然不怎麼費勁, 就看身體每天能容納吸收多少。
像這樣的修行機會, 第一次效果最好。
修行之路需要各種修心和體驗,否則挖一輩子土,都不可能挖出個漸微境修為來。
岳安言停下手中活,起身看一眼,眼中蘊笑:「恭喜師兄晉級!師兄,你回去修煉穩固,剩餘收尾一點小活,我能弄好,你留著精神,咱們今天晚上還要去移植磐玉石樹。」
這些天的挖土掘石,消耗元炁又恢復,她修為也長進了一大截。
她能理解二師兄此時的心情。
二師兄沒有固執,地穴和暗道已經挖好,只剩鋪設青磚的收尾,他收拾工具道一聲「辛苦師妹」,從洞口鑽出, 從頭到腳渾身泥土,卻滿心歡喜清爽。
修行路上每進一步,對他都是全新體驗。
他享受這種新奇、快樂!
晚上,月朗星稀。
在大殿舉行完正月初八「燃燈拜斗」祈福課儀,二師兄、岳安言和驢子、山獾先行出發,朝西北方那處荒僻山嶺去了。
張聞風花了一些時間收拾大殿燃燒完的蠟燭燈台,清理乾淨地面,關上殿門,下山敲開老瘸子的院門,將兩根在城裡特別定製的報訊焰火,交給老瘸子,低語幾句,隨後往林子西北走小路離開。
老瘸子回屋拿起他新做鐵槍,去隔壁叫上韋敬傑。
一老一小,各持長槍,沿著仙靈山轉悠巡視,若是發現有人闖陣,不去理會,儘管將焰火點燃了扔上天空, 老瘸子擔心自己老眼昏花,誤了觀主的託付, 叫上少年一起, 有個照應。
張聞風趕到那處無名洞窟外,驢子在附近轉悠望風,打了招呼,驢子繼續溜達。
他探出神識,看到洞窟內兩人一獾,正在忙碌,岳安言用一張從城內購買的水行符籙,將土堆附近的水面擠壓形成一個巨大凹陷,方便他們在土堆丈許下方挖掘岩石。
山獾確實是挖石掘洞的一把好手,爪子鋒利,牙口並用。
它本能地能夠分辨出哪處泥多石少,從薄弱處開始,刨得飛快,基本上還不傷靈植的根系。
與洞窟內兩人打了聲招呼,張聞風沒有鑽進去湊熱鬧,再則兩位不會讓他動手,他來一趟,是為了保駕護航,確保萬無一失。
真遇到事情,他不惜動用元炁也能處理。
雙手枕頭躺在朝南的山坡枯草地上,看著天上半月等待。
聽二師兄說,附近鄉民將這一片狹長的十二三里方圓的山嶺樹林,叫「鬧鬼林子」,有些年頭了,以前曾經請道士做過法,附近的村民不怎麼深入,比較忌諱此地,除了獵戶在秋後、冬天來此捕獵採藥,採摘乾果,平素少見人蹤。
空穴不來風,事出必有因。
只不知為何道錄分院下派的人手,在去年下鄉沒有查到此地藏了一條鬼面蛇?
也沒聽到有異常匯報上去,或許鬼面蛇狡詐,躲了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張聞風躺著很放鬆,差點睡著了,有驢子巡視他很放心。
聽得東邊山腳下傳來響動,起身拍一拍身上的草屑泥沙,走去洞窟附近,等了一陣,山腳下有泥沙冒出。
山獾一身泥漿鑽出來,奔到觀主面前直接往地下一躺,朝天露出肚皮,豎起它的四條小短腿,張開眼睛看著微笑的觀主,就差說,來呀,來撓痒痒呀。
它上次吃了驢子老爹一次教訓,身上有泥漿時候,就不爬觀主下擺褲腿。
張聞風也不嫌棄髒手,蹲下來替山獾撓痒痒,揉麵團一樣挑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