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兩人一路刀劍交鋒,一路各有謀算往西邊河堤而去。
驢子緊趕慢趕地沒有落下多遠,它得裝成一頭正常驢子速度,跑得氣喘吁吁,真是難為它本色出演,連眼珠子都顯得呆滯無神。
離鎮子已經三四里外,除卻明月照河灘,江水嘩啦流,四下里杳無人煙。
黑衣修士往前沖的腳下猛地一頓,踩得鬆軟沙子陷出一道滑坑,扭身改變衝勁,手中長刀借力劃一個斜弧形,「呼」,劈向剛剛拉開丈許距離的身後小子。
月光照耀下,刀出如殘影,既快且狠。
這一刀是他經過推演,為後面不知死活穿道袍傢伙量身定做。
不論是修為、刀技還是速度,他自信皆是勝過對方一籌有餘。
他一路都在示之以弱,其實肚子裡憋了一腔火氣,被一個鄉下地方的執法衛堵在院子裡,大呼小叫當賊捉拿,傳出去都沒臉見人。
卻見那小子劍式花哨,晃出絢麗劍光迎著連刺。
「叮噹」幾響,連消帶卸,那小子滑溜地用一種像野貓蹦跳的身法,閃去側面,躲過了他一刀狠殺,路子很野,劍術是正宗的道家法門。
黑衣修士眼眸一眯,對方和他裝蒜,隱藏了不少實力,劍法很是不俗,難怪敢單人獨劍前來追他。
借著雙方刀劍相擊短暫分開的時機,黑衣修士喝道:「等等,我有話說!」
他左手不動聲色一抖,從袖袋內取了一張符籙在手心,他不想與對方過多糾纏,等會還有正事要辦,先料理眼前這個麻煩再說。
「說什麼,勸你最好是棄械……哈!」
張聞風臉上露出勝利者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的那種微笑,突然一聲大喝。
從河堤奔過來的驢子配合著自側面張口一哈,它現在的攻擊範圍,經過它孜孜不倦的修煉琢磨提升,從最初的三丈左右,提升到五丈之遠。
黑衣修士哪裡防備著一頭沒有妖氣波動的普通驢子,以為是對方的坐騎,再則他已達成目的,拖延了些許時間,見那跟了一路的傻驢子衝來,不急著避讓劈殺,手中激發的符籙往大喝的張聞風當頭砸去。
火光砰然爆發。
黑衣修士還不及搶步揮刀攻擊,他左邊耳孔一聲炸響。
似在腦子裡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震響,眼前金星亂冒,腳下趔趄倒退,知道中了那小子暗算,他心下大急,揮刀亂劈,忙運轉氣機試圖平息干擾。
張聞風被火焰符一衝,身上有青光波動一閃,往側面讓開。
腳下一彈,繞到亂砍亂劈的黑衣修士身後,一劍不帶煙火氣,刺向黑衣修士右背神堂竅穴,既然能夠活捉,他當然不介意生擒,多換些獎勵什麼的也好。
「砰」,劍尖刺中黑衣修士,有道火紅光芒自對方身上一閃。
月色下,尤為刺目耀眼。
一劍無功,對方竟然在遽然遭受偷襲的狀態下,能夠激發一張火行護身符。
黑衣修士轉身一刀照著身後斜劈,狀若瘋虎,左手抓了一張符籙,試圖嚇退進攻的對手,只要再爭取三五息,他便能恢復過來。
碰上這麼一個滑溜無比的野路子,偏生還會一手音波攻擊秘術的傢伙,他在心中破口大罵。
太特麼倒霉了,差點陰溝裡翻船。
張聞風輕易閃身到了側面,大占優勢的情況下,他不會與對方硬碰硬拼命,他手中抓出三張親手繪製的符籙,元炁稍一灌注,劈手打向行動不便的黑衣修士。
驢子在河灘上兩人身周五六丈外亂轉,不時蹦躂一下,它在等待觀主號令,再配合攻擊。
它釋放爆音術目前有個弊端,不能連續施用。
至少得五息以上,方能壓縮音波發起攻擊,它也莫得辦法。
學會了纏雷術,驢子膽子大了不少,敢於直面明晃晃的刀子而不心怯。
「木刺符……不對……」
黑衣修士跟著轉向,一搭眼見一張符籙化作一道模糊青刺,以為是最普通的木刺符,想抗一抗,哪知另外兩張符籙卻飈射出兩道、三道尖刺,嚇了他一跳,忙揮刀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