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如同海浪般在黑禁寺中一波一波的傳導開來。
主教那如同樹皮一般的眼皮終於動了一動,他的眼瞼開了幾分,整個人顯得有活力了些。
所有人都明白救世宮是剿滅極端分子最積極的倡議者,許多時候,他們甚至繞開了朝廷和盟區的軍力,自行對極端分子進行打擊。可以說,布倫特國內極端分子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救世宮是其中最大的推手。
這一次的極端分子綁架事件之所以發生,許多人推測就是多年來救世宮的高壓政策所引發的反彈。尤其是極端分子在錄像中所作出的要求更是印證了許多人這個觀點。
很多接近高層或者有自己消息渠道的陪審員都知道,這些年極端分子近乎銷聲匿跡。在整個布倫特已經快要習慣沒有極端分子搗亂的時候,忽然出現了一次綁架事件,立刻將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協同最近這些具有強烈刺激作用的事件都讓人產生各種各樣的聯想。
這正是陰謀論甚囂塵上的優質土壤,薩丁王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將極端分子和伊本王儲掛上了鉤,不僅不讓人覺得荒謬,反而產生了一種頗為合理的感覺。
「極端分子不是消失了,而是隱藏了起來。」
「被誰隱藏起來,能夠隱藏他們的人必須的有通天徹地的能力。」
「縱觀布倫特,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有能力避開救世宮的耳目做到這一點,而伊本王儲毫無疑問是其中之一。」
各種所謂的「合理」正自在所有人的腦海中勾勒出來,薩丁王子發出指控後等了許久,仿佛刻意給出時間讓他們「思考」,先入為主的思考,陰謀論式的思考,斯德哥爾摩式的從眾式思考。
有的時候,指控更多的時候只是看證據,而證據的科學性和合理性往往不如人類的聯想更加的吸引人。
「請指控方出示證據。」主教的聲音響起,這一次誰都聽出了布倫特擁有最高威望的人顯露出了興趣。
這一次,薩丁王子並沒有出示什麼視頻影像之類顯而易見的證據,而是讓向著台下躬身行了一個晚輩禮,便是不動。
議論紛紛在場中再一次擴散,許多人根本看不明白薩丁王子究竟在幹什麼?他為什麼要躬身?這和指控所需要的證據有什麼關係?
主教的眼皮徹底睜開了,露出了猶如星塵一樣明亮的精光。
不僅僅主教,甚至連那個站上申辯席後便徹底變成石頭的朝廷特使都解除了石化狀態,打著呵欠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薩丁王子躬身的方向。
竊竊私語忽然變成了海嘯一般的騷動。
布倫特國王、拉克酋長、阿特酋長、阿敏,納達爾、趙崑言、歐盟大使紛紛走上台來。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大部分人都看不明白。
當即便有工作人員跑步上來,給布倫特的權力代表安置座椅和桌子。
「勞煩父王和各位長輩了。」薩丁王子等待這幾名在布倫特境內呼風喚雨的大佬落座方才直起身子,對著過道處拍了拍手。
轉眼間,一車車文件從過道中推了出來,擺到了各位大佬面前的桌上,按照某種順序擺放整齊。
按照薩丁王子的要求,申辯席上的那個石頭特使也得到了一份文件。
薩丁王子環顧四周最終聚焦到了盟區主教身上,他微微躬身說:「主教這些就是證據。」
「五神慈悲,王子殿下真的用心。」主教語氣依然恬淡,但從話語間卻是聽出他已經看出了薩丁王子的證據為何。
「確實是費了一番功夫,但終究還是因為我那大哥作惡多端、失信於天下所致,各位前輩不過是順從於民意,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罷了。」薩丁王子謙虛的說完,轉過身來對著所有陪審員大聲道:
「正如各位陪審員所看到的那樣,我請來了布倫特中最具有公信力的人員,我需要他們來為我作證。而這些證據就在這些文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