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豪很煩,作為一個國王,他的王座現在就跟炭火盆般可以將他的屁股烤熟。在他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處理掉了首相和其內閣派系的勢力之後,即便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實依然狠狠的揍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第一個要命的是內亂。國內足足有三分之一的貴族和領主被斬殺並剝奪了世襲權力,這代表了什麼?或者說對於那些和首相牽扯不深的其他貴族領主來說,這是硬生生多出了一半的土地和人口,當然最重要的是多了一半的稅收。錢就是個王八蛋,但這個王八蛋卻足以讓絕大部分的人為之大打出手。
存活下來的領主和貴族趁著國王無暇他顧之際,為了土地大打出手。畢竟按照歷史上的慣例,王國動亂之後,王族為了安撫他們這些貴族領主,對於搶土地的事情歷來採取一種誰搶到就是誰的態度,既往不咎。
以往的政治動盪中,這種睜隻眼閉隻眼的處理方式頗得貴族領主的心意,反正土地管他是姓王還是姓李的,只要在國內,土地稅收中的三成都要繳納國庫,對於王庭而言,沒差。
但對夜豪而言,這是要命的啊,別的國王有時間,他卻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這內亂若是不趕快結束,他就沒有人可用,沒有錢可花。
由此就涉及到第二個要命的地方---沒人。
王庭中的官員被尼威亞泥沙俱下的砍了一半,夜豪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沒有夾帶著一些私貨的,比如平時和首相對著幹的忠良或者利益集團。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庭少了一半的人民公僕,頗有些隨時要罷工的節奏。
別看這些官員平日裡做事貪污腐敗,尸位素餐,但在一個茅坑蹲久了,再傻都是一位茅坑小專家,多少知道茅坑裡有多少屎,屎是什麼顏色,什麼質地,屎上面的蛆蟲又是什麼品種。沒了他們,那些七七八八極為繁瑣又必不可少的環節自然就卡殼了,卡殼了,就無法好好運轉了。
真的應了那句話,天天都罵公務員做個屁事鳥事,真要辦事的時候卻又少不了這些人。
第三個要命的就是沒錢。
那個萬惡的財政大臣誠不欺君,他說沒錢,國庫果真是沒錢,丟只老鼠進去都要活生生餓死的那種。
當阿爾莎苦笑的把賬本放在夜豪面前之後,夜豪能夠做的也只有跟她一起苦笑。
尼威亞這一個中世紀背景的土鱉,竟然學會大重鑄之前那些資本主義國家的世紀大發明----放國債。
這個國債數額大到就算把他這個國王的底褲賣掉都還不起的程度,甚至連利息都快要還不起了。
沒時間沒人沒錢,這最要命就是沒錢,尤其是沒錢的時候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這尼威亞平常是怎麼睡著的?屁股下這麼大的債務地雷,就不怕炸了?
「怎麼辦啊?陛下?這錢怎麼還?」阿爾莎都快哭出來了,她的大仇好不容易得報,將三川之國從專政的陰影中拯救出來,卻沒有想到到頭來,這個國家都快不是自家的了。
夜豪以手捂臉,這種情況下除了當老賴還能做什麼?而且夜豪發現自己根本就真心的不想還。
「能拖儘量拖。」他直截了當的說。
「陛下,怕是拖不動。」阿爾莎遞了一張純金拜帖過來,苦笑的說:「因為債主親自登門了。」
一行只有兩人,克達拉和純金城主,沒有帶任何的護衛。
純金城主身著著鍍金的衣服,在陽光下閃耀著土豪的光輝,一路上為其帶路的王宮近衛都刻意的跟他們保持距離,這光輝著實太閃太誘人了。
一件衣服花了足足五斤的黃金打造而成,除了足以閃瞎人的光輝之外,還散發著濃烈的銅臭味,只是無論那閃瞎人眼的土豪光還是那銅臭味都足以讓人控制不住滴答的口水,想要撲上去剝下那件逼格低到令人髮指的衣服。
這特麼的是硬通貨,黃金啊,天下最多人愛的王八蛋。
克達拉真的十分尷尬,這一路上來每個人幾乎都對他行注目禮,仿佛自己頭上頂著一顆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