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總是妖
&備好了嗎?」法渡乾巴巴的問了一句,結果遭受了兩記白眼。小白當然不用準備什麼,而糊糊就更不用準備什麼了,唯一需要做好心理建設的只有法渡自己。
小白叮囑道:「你是在太弱,無法直接從糊糊的雙眼入夢,只能藉助鏡子才行。你看著鏡子裡的景物,一旦映出了不屬於這裡的景致你就大步朝前走。」
法渡傻乎乎的追問:「走到哪兒去?」
&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小白總是這麼遮遮掩掩說話只說半句,法渡縱然是火冒三丈,可對小白偏偏又無可奈何。
法渡抱著糊糊望定了鏡子,半透明的糊糊在鏡子裡根本沒有影像,他就像是做了一個滑稽的抱著空氣的假動作,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鏡子面前。
十多分鐘過去,鏡子還是那面鏡子,糊糊就跟睡著了似的沒有反應,法渡坐得腰酸背痛腿抽筋,連他都覺得自己此刻傻得要命。
&白,這方法行不通……」法渡一扭頭,這才發現周圍的景物似乎都淹沒在水裡,隨著波光水影不斷動盪扭曲。
在他毫無知覺的時候,就已經進去了。
法渡連忙站起來茫然四顧,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浪費了多少時間。
就在此刻,他看到不遠處有一片白花花的亮光,而糊糊就和初見時那樣,穿著藍色的小雨衣,握著變形金剛在路邊玩耍。
他忽然明白了,這就是他該去的地方。
就在他遲疑的瞬間,糊糊已經站起身來,徑直跑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面前。糊糊的表現親熱中帶著埋怨,似乎是怪她讓自己等了太久,而那個女人並沒有一般母親安撫孩子的表現,只是牽著他的小手朝前走。
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糊糊的媽媽?
這只不過是一段記憶,所以法渡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存在,放心的大步跟在他們身後。
兩個人走了很久,連法渡都感覺乏味了。這段毫無意義的路程卻被記得那麼清楚,它對於糊糊而言到底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意義?
法渡走神的那麼一瞬間,身邊的景致忽然變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碎了玻璃的窗戶,荒煙蔓草,斷壁殘垣,似乎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小村莊。
法渡焦急的走著,卻始終看不到糊糊的身影。
連在冥界裡也能把人跟丟,法渡對於自己的追蹤本領也給了一個大大的差評。
&糊?糊糊你在哪?」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行為才算是驚擾了冥界,只敢小聲的呼喚著糊糊,一路朝前行進。
前面是一間破落的瓦房,門口用胳膊粗的鐵鏈緊緊鎖住,門口是一處鵝塘,因為廢棄多年,池水已經長滿藍藻,綠得像是一池油漆。
他朝前走了兩步,忽然踢到了一個黑色的東西。
那是一個圓形的鏡頭蓋,上面已經布滿了灰塵。
法渡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門道,於是順手把它塞進了褲兜里。
砰砰砰!
法渡忽然聽到捶打大門的聲音,驟然扭頭四顧,可身邊能發出響聲的,也只有那座瓦房的大門而已。
他站在門口對著門鎖思索了幾秒,跟著恍然大悟。此刻他就像是侵入了電腦系統的小病毒,何必遵守系統的運行規則呢?
法渡大步向前,果然像糊糊平日裡做的一樣穿牆進入了瓦房。
進屋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剛才敲門的聲音那麼急促而混亂,他想這裡一定關著什麼人或者是動物。然而這座屋子空空如也,就連破落的家具也沒有,只有陽光從屋頂的破洞裡透下來,在地上畫出一道七歪八扭的光斑。靠近最裡面的地方還有一個池子,也不知道是加工什麼用的,裡面黑糊糊的一片,全都乾涸在池底。
他朝前走了兩步,忽然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包圍。
法渡忽然回過頭來。
他看到一雙穿著紅色小皮鞋的腳出現在無法被陽光照亮的地方,並著腳尖,顯示出局促不安的姿態。
只有腳。
很快他就看到了更多的腳,更多不同的鞋子,它們以各自的姿態站在那裡,就像一群孩子在圍觀讓他們感興趣的玩意兒。
一共七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