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總是妖
聽完法渡的話,小白沉默了一陣,忽然朝他低下頭來,法渡正在疑惑這是哪門子的和解方式,就看到小白的手伸向了滾落在地上的啤酒罐子。>
小白就是小白,任何煩惱在他幾乎沒有盡頭的生命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哪怕再大的事,他一轉眼也就淡忘了。
剛回到公寓,小白就抱著新寵寵幸電視機去了,只不過這幾天他好像看膩了偶像劇,開始瘋狂的看各種紀錄片了。
法渡苦笑一聲,好心的湊過去示範開罐的方法:「小白,啤酒罐子不是切開的,得這樣打開。」
小白瞥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耐煩:「把酒器設計得如此繁複又毫無美感,現在的人實在是畫蛇添足。」
法渡討了個沒趣,只好放下罐子扭頭進了臥室。他打開檯燈,血鬼降依然在溫暖的黃色燈光包圍中安睡,雖然外形依然可怕,看久了之後也就慢慢習慣了。反正斯芬克斯無毛貓看上去也跟外星生物似的,價格不照樣貴得驚人嗎。
法渡坐在燈下研讀佛經,剛念了幾句,就被外面傳來的音樂聲打斷了。扭頭一看,原來是門被風吹開了。
這套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門確實很難關嚴實。
法渡站起來去關門,正好看到小白正在全力對付啤酒的拉環。他無聲的笑起來,明明就對這個時代的各種新玩意充滿了好奇,卻總是死要面子板著臉裝作不屑一顧,這算是傳說中的彆扭傲嬌嗎?
關門轉身的瞬間,法渡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硬了。
檯燈還亮著,但那一團光芒被困在了小小的區域之內,它只是亮著,卻不能照亮任何東西。法渡面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濃重的血腥味排山倒海而來,寒冷迅速侵入四肢百骸,似乎要把他身體裡的血液全部凍結成冰。
他無法移動,無法發出聲音,整個人就像是在做夢,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血鬼降站在黑暗的邊緣,依舊是匍匐佝僂的姿態。
法渡低頭去看,意外的發現血鬼降的眼神竟然能和他對上。他第一次發現,這隻為了殺戮而生的小怪物眼睛裡多了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
&渡。」血鬼降叫著法渡的名字,準確而清晰。
糊糊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記得自己的過往,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哪怕和法渡如此親近,他也只能用「阿達」或者「啊巴」這樣模模糊糊的稱呼來叫法渡,他能那麼清晰的叫出法渡的名字,那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情。
&糊?」身體的痛楚如此強烈,他卻忽然意識到,這隻血鬼降已經不再和初見時那樣凶暴蒙昧,它擁有了靈魂,獲得了理智和智慧。
血鬼降靠過來,用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朝法渡伸出手,法渡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湊過去,牽起了它的手。
&糊……你要……帶我去……哪裡?」法渡心裡一點底也沒有,現在的血鬼降縱然已不是那個凶暴嗜血的怪物,卻也不再是那個調皮搗蛋的鬼孩子。它要去哪,它到底想做什麼,法渡根本無從得知。
血鬼降沒再回答,而是牽著他一直朝黑暗深處走去,法渡無法抗拒,只能一直跟著它前進,忽然間周圍的景物都鮮明起來,只是像淹沒在水裡似的,隨著波光水影不斷動盪扭曲。
法渡心裡一陣疑惑,血鬼降居然藉助鏡子再次帶他進入了昔日的幻境。
又是那一段記憶,糊糊就和初見時那樣,穿著藍色的小雨衣,握著變形金剛在路邊玩耍。
法渡愣了愣,那不是糊糊,而是被糊糊吞噬掉的主人。
他再次看到糊糊站起身來,徑直跑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面前。糊糊的表現親熱中帶著埋怨,似乎是怪她讓自己等了太久,而那個女人並沒有一般母親安撫孩子的表現,只是牽著他的小手朝前走。
他以為接下來就要進入那個廢棄小村的畫面,沒想到這一次卻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情形。
面前是一條亮汪汪的小河,月亮橫在水中央,鋪了一天一地的銀輝。
有個孩子坐在河邊,低著頭輕輕嗚咽。
&是誰?為什麼哭啊?」糊糊靠過去拍拍那孩子的肩頭。
孩子渾身一顫,飛快的回過頭來,眼神里一半恐懼一半無助,臉上還帶著沒來得及擦乾的淚水
第59章 怪異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