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地看著面前跳動的篝火,眼前一片恍然。
隔著吞吞吐吐的火舌,對面少女側顏如夢,醉容似月。
紫羅蘭的衣裙暈染成紅,仿若淡煙流水,薄霧輕雲,在夜風中輕揚翩舞,似欲乘風而去,竟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少女的頭忽然垂下,閉上眼,身體搖晃不支,手中的酒壺猝然脫落,骨碌碌滾入草叢,已然成空。
柏澤心頭一驚,瞳孔微縮,跨步過去將她一把扶住,輕嘆出聲:「又醉了!」
烈酒在腹腔內劇烈燃燒,燒得翻江倒海,頭痛欲裂,心裡難受得快要死掉。
她渾身失力,雙手垂墜,頭側向一旁,面頰微紅,嘴唇嫣紅潤澤,本能地抱住男子,她累了,需要找個寧靜的港灣暫時停泊。
「疊兒,你還好嗎?」
她微睜了眼,神情飄浮,看到無數個人影在晃動,連那樹影星空都在旋轉,心裡難受得說不出一句話,軟軟倒進柏澤懷裡。莫名的就很想很想哭。
那個生命里最愛的男人,在心底不斷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這段時間所受的種種委屈,一顆心痛得無以復加。
矛盾的心被撕裂成千瘡百孔,她極力地隱忍著,堅韌地隱忍著,有幾次就要「哇」地哭出聲。
涔涔冷汗從額上發間溢出,濡濕了衣裳,打濕了頭髮。柏澤脫下衣裳給她披上。
用帕子為她擦乾額前發上的冷汗。小疊的頭靠在他的胸前,柏澤半摟著她。
將火撥得旺了些,撿起酒壺聞了聞,卻皺了眉,早知是如此烈性的酒,就不該讓她喝。
看著懷中的人兒,柔亮的黑髮瀑布般垂順而下,在夜風中輕舞飛揚,俏生生的粉臉如月畫煙描,秀眉輕顰,紅唇微合,隱透著內心的痛苦與糾結......
當小疊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唬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這是什麼地方?
腦子裡「咻咻」地打著閃子,一片昏昏然,混沌錯亂。
她撲地坐起身,囟會穴一陣脹痛,捧著腦袋,極力地回憶事情的前因後果。
「疊兒,」傳來溫和清雅的聲音。
那顆急速跳動的心,忽然變得平和。
見柏澤站在床前,眸光溫良如水,唇角揚起柔和笑意。
小疊慌亂的神情瞬間變得平靜,長長的羽睫忽閃兩下,輕輕叫道:「澤哥哥。」
小疊眉眼彎彎:「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你的好,我下輩子也會記得。後日,我會去為你送行。」
柏澤凝視片刻,淡然一笑:「等你!」
小疊躍窗而去,那一抹紫羅蘭色身影,在夜空下一閃而逝,晃若流星。
柏澤再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全,這比什麼都讓他欣慰。
終於跳進那扇屬於她的窗。
景炫這會兒應該正睡得香,以前還不知道,他的瞌睡大得很,難得醒來,如此正好。
正暗自竊喜,忽地撞上一物,因高興過頭,不經意被撞了個七葷八素,她怎麼不曉得這裡還有個木頭樁子?
心中正窩火得很。腰被人帶起,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擁住,憋悶得幾欲喘不過氣,是他焦灼的聲音。
「疊兒,你去了哪裡?我找不到你,好擔心!「
他的下巴抵住她的肩頭,急促的呼吸打在耳畔。
小疊心頭一軟,諸多恩怨情仇,都化作虛無,瞬間煙消雲散。
但還是氣不打一處,不斷推男子胸膛:「呃!你不是有側妃相伴嗎?找我做什麼?」
這一推,他打個趔趄,終於放開她,皺了眉,以手撫額,神色苦痛,說:
「哪裡有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