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皇后則沉吟不語,昨日在東宮,瞧著小夫妻甜甜蜜蜜,摟摟抱抱,連她都帶了幾分忌妒。
何況是阿柔,打小就喜歡太子表哥,幾次求婚不成。
如今卻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又瞧著二人如此恩愛,定然引得妒火中燒,說些什麼過激的言語惹惱了太子。
上回找太子妃的麻煩,才禁完足,這回太子親耳聽到,豈容她胡言亂語。
太子用情一旦認真,誰傷了他所愛之人,給她喝口猴尿算是輕巧。
阿柔抽抽搭搭將昨日之事從頭細說,對於她率先出言不遜之事隻字不提。
添油加醋地控訴,都是太子妃慫恿了太子,百般替景炫開脫,將景炫輕描淡寫帶過,儘量將辱沒南武國郡主之罪扣在小疊頭上。
還將小疊是假冒公主之事一五一十全抖摟出來。
只等帝和後做主,趁機將這個公主退回穆蘇國,壞了他們的姻緣。
她哪裡曉得,其中淵源,盤根錯節,帝後一清二楚,相互都有探子在各國打探消息,豈有不知之理。
小疊雖然來路不是那么正,但好歹還是嫡親的公主,況那孟家還與何淑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何淑妃可沒少在南武皇面前少說小疊的好,南武皇對何淑妃寵得很,絕不亞於景皇后,昱王在宮中的地位也僅次於景炫。
南武皇聽完阿柔悲憤的控訴沉默不語,看向景皇后。
總不可能將太子妃叫來訓話,人家可是穆蘇皇帝親封的花川公主,代表的是她穆蘇國。
不管姓孟還是姓東陽,都不可小覷,遂叫小太監去東宮將景炫請過來問話。
阿柔聽聞去請太子過殿,趕緊偷偷埋頭整理妝容。
拿羅帕拭盡淚痕,扶了扶步搖,整理了衣衫,又掩著羅帕暗暗做了個笑臉,省得見了景炫一臉哭相,昨日丟人已經丟得夠慘烈。
景皇后盡收眼底,只是吃茶,一概裝作不知。
景炫剛剛換下朝服,內著白底水墨松紋袍,外披廣袖闊擺銀灰華服,頭戴白玉冠,面上帶著迷人的淺笑,從容不迫一步步走來,好不風流倜儻。
南武皇看得頷首點頭,景皇后疼愛之情不盡言表。
他先朝帝後恭敬行禮,見阿柔縮在朱紅琉璃地板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眼裡包著一汪委屈的淚水。
心中頓時明了,卻仍然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知父皇母后喚兒臣來有何要事相商?」
南武皇繃緊神情,嚴肅道:「太子為何給阿柔吃猴尿?」
「父皇,兒臣冤枉,此事純屬誤會,兒臣並不知有猴尿,阿柔吃過後覺著味道不對才曉得。都是那隻破猴子捉弄人,實在與兒臣無關。」
景炫趕緊又行一禮,說得義正辭嚴,聲音朗朗,響徹大殿。
「定是太子妃指使炫哥哥這樣做,是不是啊?」阿柔滿腹委屈質問。
景炫斂去笑意,鄭重其事道:「哪裡有的事,阿柔就莫要無故冤枉太子妃,茶是本太子親自泡的,親自倒的,你都親眼瞧見。
太子妃一國公主,本性善良得很,坐在旁邊連挪動都沒有,怎麼可能做這等不齒之事?」
阿柔扁了扁小嘴,再搬出一個理由:「肯定是太子妃指使死猴子往杯子裡撒尿。」
「那更是冤枉太子妃,猴兒撒尿時,她正在花園裡追蝴蝶。我叫侍女將杯子撤下去,她們事忙一時沒聽見,我也就忘了,不想卻鬧了個誤會。」
景炫倒是推得一乾二淨,千錯萬錯都是那猴兒的錯。
景皇后沉吟半晌,不緊不慢道:
「本宮也想,這定是個誤會,太子怎會行如此不雅之事,依本宮看,就將那潑猴攆出宮去算了。」
阿柔咬牙切齒,睜著大眼,淚水如珠顆顆滾落:「不,一定要將死猴子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