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們剛踏出房門,小疊就揭下蓋頭。
打個酒嗝,先劃清好界線,端出少有的鄭重態度對海朱道:
「今夜大床歸我,只能麻煩您老人家睡小榻。」
海朱穿著大紅喜袍,倒是越發的英俊挺拔。
衣袂一揮,桌子上的帷帳撩向一旁。
瞧著滿桌子上好的酒菜被糟蹋得慘不忍睹,嘖嘖兩聲。
「我的小蝶兒,這也忒狠了點,新婚之夜,哪有這樣對待自家夫君的。」
小疊跳腳:「什麼鬼話,說好的假成親,你可不能耍賴。」
「噓,小聲點,我的小祖宗,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海朱上前半攬著她的腰,拿手捂住她的嘴,在耳畔柔聲低語。
看似一片好心,但此種親密行徑讓小疊大為惱火?
像剝橘子皮一樣齊齊將他的手拿開。
退出數步開外,拿手指著他,一字一頓道:「不許靠近我。」
海朱不明意味地笑了笑,瀟灑地抬了抬手,連不迭道:
「好好好!我又不會吃了你,我東洋海朱向來不會強人所難。」
這時婢女過來敲門,海朱把門打開。
見滿桌堆得亂七八糟,像被乞丐打劫過,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待收拾好桌子,屋內又安靜下來。
小疊早已困盹得不行,婢女前腳一出門,緊接著她便和衣躺下。
似睡還醒間,總覺著身前氣息綿軟。
遂然睜眼,見海朱坐在床沿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瞪大眼驚問:「你怎麼坐在這裡?」
「床這麼大,一隻小小蝶兒能睡得過來嗎?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浪費地方,不如發個善心,省得本公子睡那硬邦邦的小榻,平白遭罪。」
海朱言罷,又厚著臉皮道:「本公子發誓,保證不會對你做半點越軌之事。」
小疊急了,一骨碌爬起身,張開雙臂擋住大床:「不行,這裡有人睡。」
海朱神色一凜,眸光逼視過來,脫口而問:「誰?」
「是我,」隨著那幼稚略帶鏗然之聲,一個小小的身影像羊皮球滾到床上。
小疊向裡面靠了靠,騰出自己的位置,拿手拍了拍床褥,笑眯眯道:
「小高下,睡這裡來。」
「又是你這小鬼頭。」
待瞧清是高下,海朱氣不打一處,眼眸幽深地盯著他。
「小槓精,存心和爺過不去是不是?」
「我這叫打抱不平,方才是誰承諾睡小榻來著?如今又要耍賴,反倒說我高下的不是,什麼人哪!哼!」
高下盤腿坐在床上,振振有詞地反駁。
海朱被噎得一時無語。
雙手抱在胸前,眸光深沉,在一大一小兩個人兒身上來回審視。
小疊側身躺著,拿手支著腦袋,嘴角攢著笑意,水眸里綻放出得勝後的亮光。
連小高下都是一副洋洋自得、毫無畏懼的模樣。
海朱拿兩個小東西莫奈何。
遂點了點頭,自嘲道:「好,你們這對小冤家,合起伙來整我是不是?」
他邊說邊退後,「算你們狠,我甘拜下風。」
小疊與高下都不吱聲,會心地對視一眼,嘴角緊緊抿起。
新婚三日後,小疊便以天星閣住不習慣為由,搬回了映月樓。
至於海朱,偶爾過來作作秀,況有高下那顆無比燦爛耀眼的燈盞時時刻刻地照著。
縱然有再多的非分之想,也只得暫時收斂,主要心思還是放在修煉上。
小疊和海朱成了親,連帶花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