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洛也帶著弟弟去了,兩姐弟跟在木籠囚車後面,一路跟頭撲爬,撕心裂肺地邊哭邊喊:
「不要打我娘親,求求你們,不要打我娘親……」
可是那小小的聲音還來不及傳播出去,很快被淹沒在人群中。
她拽著弟弟擠了好久才擠進法場。
刑行官不讓她們靠近,揮舞著軍刀不耐煩地吼道:「走走走走,找死啊......」
婦人苦苦哀求,冷洛也眼淚汪汪地告求:
「叔叔,您就讓晨兒跟娘親說幾句話吧,以後晨兒會記住您的好。」
刑行官瞧著這一家子悽慘的景象,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答應她們娘仨說上幾句話再送她上路。
此時的黃氏跪在地上,雙手反綁,淚落如雨,看著一雙兒女沒人管。
昔日綾羅綢緞的金童玉女,今日變成了破破爛爛的小叫花子?
心疼地貼住他們的小臉,失聲痛哭。
子期有些日子沒見著娘,直往黃氏懷裡鑽,哭著直叫:「娘親娘親,我餓……嗚嗚……」
婦人心如刀絞,自己這一走,兩個孩子可該怎麼辦,隧心痛地問:
「外爺和舅舅都沒來看過你們嗎?」
「看了,」小冷洛抽抽搭搭,想必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低聲道:
「他們說娘親不守婦道,丟了黃家的臉,連累得他們都沒臉見人,不願意接我們走,扔下幾塊碎銀子就離開了。」
黃氏心如刀絞,娘兒仨哭成一片淚人。
黃氏半晌才嗚咽著恨聲道:「晨兒,記得元叔叔嗎?」
「記得,」冷洛使勁點了點頭,眼淚叭嗒地掉著。
「咱們陳家被姓元的害得家破人亡,他的名字叫元槐,住在帝都掖陵,記住了嗎?」
冷洛又使勁地點頭,髒兮兮的小手為娘親抹眼淚,「娘親不哭,晨兒也不哭。」
黃氏緊緊盯住她的小手,這稚嫩的小手,即將獨自撐起兩個人的天空。
早已經是五內俱焚,切齒痛恨道:
「好生帶著弟弟,長大了,找到那個叫元槐的壞人,殺了他,為爹爹、為娘親、為我們陳家報仇。晨兒,記住娘親的話了嗎?」
四歲的冷洛依偎在黃氏身旁,一面大哭一面說:
「晨兒要帶好弟弟,長大了,到帝都掖陵,要找到元叔叔……不……是壞蛋元槐,殺了他為全家報仇。」
黃氏臉上露出悽慘的笑容,心裡在說:
「晨兒,娘親在九泉之下,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這種沒人管的小孩很容易被人販子盯上,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黃氏行完刑的一個月後的夜裡。兩名強盜破門而入,將熟睡中的冷洛與子期抱走。
兩個小孩沉沉地睡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在寂靜的夜裡,罪惡就那麼無聲無息地發生著。
第二日,街坊鄰居誰也沒在意這對姐弟的失蹤。
只是好多天以後,才發現沒見著這對姐弟,都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日消失在大眾的視線里。
人們憐憫嘆惜了一陣,此後,冷洛被賣到了妓院,而子期音訊全無。
她可憐巴巴地拉著老鴇的手,哭著說:
「媽媽,我弟弟子期上哪裡去了,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老鴇不耐煩地甩開手,怒斥道:
「上哪裡找去?老娘不妨告訴你,你弟弟被人賣了。小丫頭片子,別東想西想的,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總比在外頭當個小叫花強多了,好生學藝,長大了好還老娘的本錢。」
她只好一個人躲到角落裡哭,一個人想弟弟。
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