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順是高貴方的賬房,從糧食大戰開始,他就到處購買糧食,漕幫、糧商、大戶,總之任何有糧食的都不放過,他的目標就是不讓一粒糧食進入蘇州。︽,
瘋狂的購買持續了一個月之久,從最初的亢奮,到了如今卻疲憊不堪。原本估計張恪撐不過二十天,可是已經過了一個月,售糧點還有糧食,朝廷的糧食就像是海綿里的水,只要用力擠擠就能出來,看不到盡頭。
越是拖延,對各個大戶就越不利。畢竟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一個月,光是高家都燒了一百五十萬兩之巨。
最初糧食只有二三兩銀子,可是如今已經到了十幾兩。價錢翻了五倍之多!繼續下去,真怕有一天高家的銀子會斷流,先垮下去。
程順拖著疲憊的身體,從糧商洪家出來,兜里的銀子又少了二十萬兩,這二十萬兩隻是定金,保證洪家的十五萬石糧食不賣給張恪而已。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程順正在嘆氣,突然一匹馬飛奔過來,馬上的騎士見到程順的馬車,急忙跳了下來。
「程先生,老爺讓小的來通知您。」
「什麼事情?」
「您請看這個。」
程順急忙接過來,展開一看,頓時眼睛就瞪圓了。
原來高貴方通過巡撫衙門的眼線得知,張恪把這些日子售糧的銀子集中起來,分批從湖廣的糧商手裡採購了五十萬石糧食,頭一批二十萬石已經運到了江南。
要是這批糧食進入蘇州,危機頃刻解除,各個大戶的投入完全打水漂不說,還會賠的傾家蕩產。
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要把這批糧食截下來,萬萬不能運到蘇州。
「快。快去碼頭!」
車夫狠抽大馬,跑得馬車都要飛起來,程順渾身的骨頭節生疼,可是他絲毫不敢怠慢。到了運河碼頭,上了高家的快船,立刻沿著運河北上,正好到了無錫。只見運河上出現數十艘船隻,吃水極深,不用問一定是湖廣來的糧船。
程順急忙讓手下人聯繫對方,雙方約定在城中醉仙樓會面。
……
「程先生。你的來意我清楚,可是恕在下做不到。」
程順皺著眉頭,說道:「蘇先生,我給出的價錢可高了一成啊!」
對面的小老頭一臉的精明強幹,微笑道:「程先生,你也是經商之人,咱們做買賣最講究一個誠子。平遼公派人和我們商量妥了,四兩銀子一石糧,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高價。我們答應把糧食運來。就不能中途反悔,我不能讓幾輩子的金字招牌砸在我的時候!」
「蘇兄!」程順焦急地說道:「你怎麼如此頑固?張恪買糧,可沒安好心啊!」
「笑話!」
蘇泉山冷笑道:「真金白銀的買糧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麼沒安好心的?」
「唉,我就和你實話實話了。」程順道:「張恪是要收商稅,你要是幫了他解決麻煩,讓他站穩了腳跟。從此之後,江南的商人都要交稅。推而廣之,江西。福建,你們湖廣也都跑不了。不看別的,就看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你們就不能落井下石啊!」
「原來如此啊!」
蘇泉山恍然大悟地笑道:「難怪你們瘋了一樣,哄抬物價,原來是想逼著張恪退縮,真是好手段,好本事!不過……小老兒可沒有興趣,這五十萬石糧食,在湖廣起運,不過一兩八錢銀子,到了蘇州就是四兩,一共算起來,少說百萬兩的賺頭。老夫一輩子也沒有賺過這麼多錢,別說日後收商稅,就算跳火坑,老夫也不會皺眉頭!」
話說的斬釘截鐵,把程順一肚子話都堵了回去。
他低著頭,心裡不停思量,蘇泉山就是要錢!
「好,蘇老哥,在下不廢話了,多少錢你能把糧轉賣給我?」
「多少錢?你真想買?」
「嗯!」
「十兩!」
「什麼?」程順一下子跳了起來,獅子大開口啊,比起賣給張恪的價錢,足足貴了一倍半,簡直就是瘋了!
「蘇老哥,做生意可不能太貪了!」
「呵呵呵,老夫不是貪心,這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