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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事情可以不來,但是發糧餉的好事誰也不能錯過,以王青為首,義州衛的指揮同知、還有分管屯田、驗軍、營操、巡捕、漕運、備御、出哨、入衛、戍守、軍器等事務的僉事、鎮撫、千總、把總等官員一個不少。就連賦閒在家的孫有光也來了,他可不像別人那樣歡天喜地。
雖然和張恪共事不久,但是孫有光深知張恪膽大包天,而且背後靠山實力雄厚,手下的士兵更是豺狼虎豹,說是發軍餉,恐怕就是鴻門宴!
果然老孫猜測的不錯,等著騎兵挺著長槍,火銃手端著黑乎乎的武器把校場圍起來,在場的眾人就是一陣大亂,這是發軍餉嗎,怎麼看著像把大傢伙一勺燴了啊!
站在孫有光後面的備御李謙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襟。
「老哥,怎麼風有些不對啊?」
孫有光壓低了聲音,說道:「老李,聽我的,把腦袋縮到脖子裡,千萬別出頭!」
「哎,我懂!」
李謙點頭,他和孫有光全都往後退了幾步,到了人群的最後邊。張恪這時候已經轉身下了高台。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一張臉,轉眼又喜笑顏開。
「諸位大人能來捧場,張恪感激不盡,說起來我是大家的上官,可是我當官時間短,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要請各位指點。」
王青一看張恪客客氣氣,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下,或許自己誤會了,張恪這小子不一定要斬盡殺絕!
「張大人。您太客氣了,輔佐大人是我們應盡職責。想當初剷除逆賊周雄的時候,我們都念著張大人的好處。」
張恪笑著擺擺手:「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氣了。想必大家也會有些疑慮,為何我要點驗人馬。不是我不信任大傢伙,只是上命難為,不得不如此!」
一句話把責任輕飄飄推給了上命,在場的眾人一頭霧水,拿捏不準是真是假。
王青道:「大人,您的難處大傢伙都知道。上下之間互相體諒,相忍為國嗎!」
「說得太好了!」張恪笑道:「各位放心,我張恪對待手下人從來都是寬厚的,錢糧肯定缺不了大傢伙的。這次點驗人馬,我就不去了。讓杜經歷和王吏目負責吧。咱們好好喝幾杯酒,聊聊心裡話。」
杜擎和王多聞走了出來,並排立在面前。
王青他們一看杜擎都嚇了一跳,這傢伙塊頭驚人,滿臉的絡腮鬍子,更像是屠夫,他能數清楚多少人馬嗎?
相比之下王多聞顯得可靠多了,不少人都認識他。是個十足的膽小鬼,媳婦被糟蹋了,連屁都不敢放。
想到這裡。就連王青都鬆了一口氣,看來真是要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了!
「多謝大人的酒水,我們也正想給大人接風洗塵。」
張恪笑著對杜擎和王多聞說道:「聽到沒有,我和諸位大人喝酒,等著酒喝完。你們要清查完。」
「請大人放心!」王多聞畢恭畢敬的說道:「卑職一定從速解決!」
張恪笑著轉身。和眾人一起去校場邊上的大廳喝酒。
「杜兄,張大人下了命令。咱們手腳可要麻利一點!」
杜擎大笑道:「王兄,你是地頭蛇。該怎麼辦,我全都聽你的!」
「好!咱們就先點驗人數。」
王多聞只覺得胸膛裡面好像有火焰在燃燒,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強忍著激動,上了高台,一擺手,點數的士兵就拿著名冊,衝進隊伍之中,開始行動。
在場的士兵還不知道大難臨頭,隊伍站得松松垮垮,不停的聊天說笑。
隊伍明顯分成了三類,最前面的都是各個將領的家丁,他們基本上都有一件破爛鎧甲,手裡的刀槍齊全,不過一個個吊兒郎當,歪戴著帽子,眼睛裡面凶光畢露,活脫像是一個個土匪。
相比賀世賢那種一線戰將的家丁,義州衛這些家丁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相反禍害老百姓是一等一的。就是兵痞,常說兵匪一家,就是說的這些人。
在隊伍的中間是一幫破衣爛衫的士兵,有五六十歲的老翁,還有十二三歲的娃娃,手裡的兵器破爛不堪,身上的鴛鴦戰襖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早就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他們面黃肌瘦,滿臉的菜色,不停地打哈氣。
最後面的人就更有趣了,他們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門,手裡連武器都沒有,就拿了一把鐮刀充數。這些人左顧右盼,或是蹲在地上,或是大聲喧譁,或是四處看著,簡直像到了市場,絲毫沒有軍人的覺悟。
王多聞和杜擎正在看著,底下人跑了過來。
「回稟大人,已經清點完畢,在冊三千七百六十人,實到三千一百七十三人,缺額不到六百人。」
杜擎頓時皺起了眉頭,忍不住說道:「才差六百人,有沒有搞錯,要真是只缺六百人,他們都能成衛所官吏的表率了!」
「哈哈哈哈,杜兄不用著急,我現在就讓他們露出原形!」
王多聞站在台上,威嚴地掃視全場,厲聲說道:「所有人聽著,舉刀!」
這幫士兵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看在糧餉的面子上,他們勉強把刀舉了起來。
「大人,可快點啊,舉久了手酸!」幾個老兵痞忍不住抱怨。
杜擎頓時把眼眉立起來,神馬玩意!大清堡練兵的時候,一舉就是半個時辰,一動不動,這算什麼!
「王兄,就沖他們的德行,一個都不配叫軍人!」
「哈哈哈,杜兄說的太對了,不過咱們別忙先一點點來。」
王多聞和杜擎走到了士兵當中,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這些士兵看到他們全都不免心驚肉跳。
一直走到了最後,王多聞突然一擺手,跑過來兩個長槍兵。
「把他拖出去!」
士兵不由分說,沖向了一個年輕人,一把按住了肩頭。
「哎!為什麼抓俺。俺咋了?」
「咋了?」杜擎忍不住冷笑道:「你舉刀的時候,刀刃對著自己,刀柄對著外面。就你這個德行,還敢裝當兵的,到了戰場上,不用別人。自己就把腦袋砍了!」
年輕人被說的滿臉通紅,無地自容。
杜擎厲聲說道:「所有人聽著,把那些沒有武器的,還有連武器都不會用的冒牌士兵都給我帶走!」
一聲令下如山倒,士兵們衝進來。抓起這些冒牌的士兵,就往外面拖。轉眼之間,在場的隊伍就少了三分之一還多。
剩下的兩千來人也終於感到了不妙,這不是走過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