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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藻才在賀靈則房間住了一天,便就此被趕了出去,還差點被以流氓論處。
他懷疑賀靈則忘掉的東西過多了,以前他們倆中,賀靈則才是流氓的那一個,現在是怎麼回事,連怎麼做都不記得了?
靳微站在他門口大笑了好一會兒才走。
待靳微走後,譚藻才出來,扶著門看她有些瘋瘋癲癲的背影,忽覺是不是過得最痛快的應該是靳微。
即便當年自廢武功,潛入祝家,後又潛伏在正氣閣做一個浣衣婢,她似乎也未曾有半句怨言,雖說她的性格有譚藻不喜之處,卻也有令他佩服的地方。
但靳微這樣的個性,大約也只有奉聖教才能養得出來。
這四年裡,白山亭再三地告訴他,當生命只剩下短短數年,行事又何必思前想後。他鼓勵譚藻在羅那城過自己喜愛的生活,而一回到了中原,譚藻竟又糾結起來,尚不自知。
此刻他看到靳微的背影,忽然間就想到了這一點,難怪白師兄常常說他還未明白過來,他的確沒有明白過來。
鹿華仙子說的沒錯,他還有五年時間,要經歷一番折磨。但這折磨,是來自心的。他將所有感情壓抑在心底,任由其翻滾,煎熬,就像一鍋底部已經沸騰,表面還冷著的水。
師兄說很多約束和負擔是人給自己的,自己卻又為此煩惱。
他思考過太久孰對孰錯,衡量過太多難以衡量的是非,憑著胸口一股氣做了很多事,但當他過了四年的平靜生活,死寂了四年,當他的第二次生命只剩下最後幾個月時,忽然就想做一個不管不顧的人,就像失憶者一般,忘記所有的事,從心所欲。
死去元知萬事空,他卻要一死一生,才真正恍悟。
譚藻默念了三遍:我失憶了,我失憶了,我失憶了。
譚藻的行動並未受到限制,也許是因為他身無內力,導致所有人都很是放心。
他在山莊中行走時,發現奉聖教的人似乎是將地宮中的東西,都搬到了此處,包括他以前見過的,正氣閣的劍,甚至那幾箱子淫具,都分別放在了幾個相連的房間裡——因為實在太多了。
他看到那柄古樸熟悉的劍,心中一動,上前去,手撫劍身。
他與這位前輩的個性顯然並不相同,但是他們都是作為另一個陣營中的人與奉聖教的教主糾纏不清,他依稀中大長老的話中拼湊出了這位前輩的形象,心中著實有些羨慕。
「您是怎麼想的……」譚藻輕聲說著。
「喂喂,你做什麼?」
一道聲音驚醒了譚藻,他回首一看,卻是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眼睛細長,正警惕地看著自己。
青年走了進來,「這些可都是歷任教主的遺物,不得隨意亂動,閣下這是做什麼?」
「不好意思。」譚藻低聲道歉,縮回了手,「我並不知有這個規矩。」
「沒什麼,你是新入教的罷。」青年擺了擺手,「我叫張三,打雜的,也就是什麼都得干點兒,不過都是在這一片。」
「張三?」譚藻不禁笑了笑,雖說平日人們都愛用張三李四來代指一些有的沒的的人,但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就叫「張三」。
張三也明白他在笑些什麼,豁達地一擺手,「笑吧笑吧,可沒少被笑過,不就是姓張又排行第三,偏巧爹媽還懶了點麼?」
「不好意思。」譚藻含著笑意第二次說這句話,「我姓白,白荇。」
張三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那些裝淫具的箱子上,「荇?哪個荇字?」
譚藻:「藻荇的荇。」
張三撓了撓頭,「你是哪個旗的弟子呀?」
譚藻岔開了話題,並不回答,「你坐在這上面,沒問題嗎?」
「裡面雖然是古董,但坐在箱子上也不行嗎?」張三說。
「古董……倒也確實是古董。」譚藻說著,伸手打開旁邊另一個箱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根玉質角先生,「年頭的確是有久了,可以看出來,是吧?」
張三:「………………」
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