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世上卻是沒有幾個男人會塗脂抹粉。
用脂粉的,基本都是女人。
而且用這種極為明艷刺鼻脂粉的,基本不會是什麼好女人。
不過劉睿影轉念一想,這些護院領著月錢,做著沒有壓力的活計,隔三差五的想要找找樂子,放鬆一下,也是正常。
當護院的,大抵都是曾經的江湖草莽,身上都有些雜七雜八的壞毛病。
「這四個人你認識嗎?」
劉睿影放下酒碗問道。
「嗯……」
胡希仙點了點頭。
這四個人都是在胡家十年以上的老護院,胡希仙小的時候隨父親第一次來這園子裡時,這四人就住在這屋中。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個寒暑。
雖然現在她來這處園子並不頻繁,但無聊的時候,還是會從街上買些酒肉來這裡和他們四個人一起說說笑笑,喝酒打牌。
胡希仙忽然跑到屋子角落裡,站在一個腦袋旁,指著他對劉睿影說道
「這個人不是這裡的。」
「什麼意思?
劉睿影問道。
「他不是這園子的護院。」
胡希仙解釋道。
「你沒有見過他?」
劉睿影追問道。
「我見過,但不是在這裡,是在北鄉的回家宅邸中。上次我出門前,他站在門口第一排第一個,所以他的臉我記得很牢。」
胡希仙說道。
像胡家這般的大世家,護院向來都如同釘子一般,牢牢地釘在某地,不會輕易更改。家族府邸里的護院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一件極為奇怪的事情。
不過他起碼不是殺人者。
因為他的腦袋也沒有連在脖頸上,而是和其餘三人同樣,滾落在了牆角。
劉睿影忽然想起,在中都城裡時,與鄧鵬飛喝酒,他曾說過家族中的護院調動一事。
在一個地方做久了同樣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疲憊。換一個新地方,在不同的環境中,自是能夠重新打起精神。
不過說到底,大世家裡讓這些護院隨時變動,還是怕他們監守自盜。
這麼說來,被胡希仙認出的此人,卻是也難以判斷。
胡家裡安排護院這種瑣碎的小事,她這位五小姐當然一概不知。
「咕嚕嚕……」
胡希仙卻是將牆角散落的四個人頭,如同踢皮球般踢到了桌子下,這會兒她卻是又不害怕了。
劉睿影本想出言阻止,畢竟死者為大,這般做法著實太不尊重……可想到胡希仙的脾氣秉性,她恐怕都不知道「尊重」一詞的意思。
這樣的世家子弟,本來就學不會尊重人的,自幼在一片恭維里成長,即便當真是個傻子、瘋子,卻是也無旁人敢指指點點,說一個不字。
經年累月下來,若是期望這樣的人能明白什麼事理?
劉睿影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了進去。
還未想好進退,胡希仙就從屋裡出去,跑到屋後。
「用不用通知一下你家裡?」
劉睿影緊隨其後。
胡希仙咬咬牙,心想自己跟爹找來的師傅學劍時,曾說起過這江湖俠客並非是痴情凌弱而是要扶貧濟困,扶弱懲強,這才能對得起一個「俠」字。現在遇上了這等事情,自己身為胡家五小姐,豈能袖手旁觀?
她也知道旁人都覺得她瘋傻,就連下人們都是面子上過得去,背地裡竊竊私語……好歹也要干出點像樣的事情給他們瞧瞧!
至此,胡希仙心中頓時豪邁慷慨。
木屋後,在林地中用石板鋪出一條階梯。
劉睿影和胡希仙相互一望,便順著這條階梯蜿蜒朝前。
繞過去,卻是那巨石堆砌而成的懸崖後側,緊拎著一座水潭。
水面平滑如鏡,將天上的太陽都映成了月般,陽光照在黑紗帳上,如同點點繁星。
水潭旁有條引水渠,竟是一大片田地,裡面種著水道還有麥子,但更多的則是沙棘與葡萄。
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