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三年,冬。
嶺兜子村烽火台下。
一間茅草屋內傳出一陣騷亂。
駐守嶺兜子村烽火台的伍長崔一腳,皺眉看著倒在屋角的一個年輕男子。
「吳二,你他媽的下手怎麼這麼重?」
吳二低頭疑惑地看看自己的雙手,滿臉無辜。
可他不敢回嘴,只能暗自琢磨。
自己也沒怎麼下狠手啊,就抽了幾個耳光嘛,這小子咋就掛了?
盤坐在火堆另一邊的李雄,冷眼看著兩人。
這是個狡猾的兵油子,最會趨利避害。
他看得清楚,林豐是被崔一腳那奪命一腳踢中胸腹處,後腦撞到牆壁上的斷木茬,這才不支倒地而亡。
崔一腳的一身功夫全在腳上,這次下腳稍重了些。
只是他不會多說什麼。
屋子裡還有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正驚恐地躲在角落裡哆嗦。
不知是因為死了人嚇的還是天冷凍的。
伍長崔一腳沖吳二招招手,三人湊到火堆旁開始商量該怎麼處理此事。
「找個地兒埋了就是,他爹那裡我去說。」
吳二毫不在乎。
「報戰損吧,還能領些撫恤分一分呢。」
李雄想的周到。
「沒有戰,哪來的損?」
崔一腳沒好氣地說。
吳二三角眼一亮:「就說從烽火台上跌落下來,摔死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崔一腳用手摸著下巴沉吟起來。
沒人注意到躺在屋角,已經死去的年輕男子,此時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剛才還在緊張地往身上套救生衣呢,怎麼轉眼變成了如此模樣?
還沒等他想明白,大腦忽然一陣轟鳴,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來。
只片刻間,他便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自己因飛機失事意外穿越到了這具身體內,而此人跟自己同名,也叫林豐。
這具身體是大宗王朝鎮西邊軍中,一名普通的戍邊步弓手。
今年十九歲,本地農民出身。
此人雖生得孔武有力,性格卻十分懦弱,膽小怕事。
所以,嶺兜子村烽火台的重活累活髒活幾乎都被此人承包了。
幹了三年多的鎮西邊軍步弓手,所發錢糧幾乎被伍長夥同他人瓜分掉,只得靠了家中的幾畝薄地維持生計。
今天特別冷,原來的林豐已經在烽火台頂坐了兩個多時辰。
再加上腹中飢餓,知道不會有人主動上來替換自己,便咬牙私自下了烽火台。
本來想進屋暖和暖和,再上台放哨,誰知剛踏進屋門,就被吳二叫罵著抽了幾個耳光。
看著屋子裡的人都在烤火,還有香甜的紅薯。
他捂著被打的臉,輕聲辯解了兩句,誰知就惹惱了伍長崔一腳。
二話不說,一腳踹中了他的胸腹。
結果,就成了現在的林豐。
這具身體,整天被其父親逼著習練家傳通臂拳,已將筋骨打磨得十分堅韌,怎會被人一腳給踢死了?
此人活得也太窩囊點了吧。
不過眼前這幾個王八蛋也夠壞。
整天欺負人不說,不就是下來暖和一下嘛,至於把人往死里打?
算了,既然他靈魂已經消亡,後面的帳就讓老子來替你收吧。
現在的林豐,前世乃隱世門派古武傳人,尤其對冷兵器情有獨鍾,深研此道近三十載,其技能當世已無人能及。
從小因天賦異稟,受到師父及眾師兄的寵愛,不論內外從沒吃過虧,哪裡忍得下如此欺辱。
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別處沒有受傷,就是腦袋還有點疼。
用手支撐著身體從地上坐起來,皺眉看著火堆旁的三個傢伙。
伍長崔一腳,游擊李雄,步弓手吳二。
趁這三個傢伙沒注意,琢磨著該先